“我已经给墨晓嫣去信了,接他们的马车也安排好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到洛城了。”苏碧染撩起热水从杜弘仁的小腿处淋了下去。
“是不是为时尚早?”杜弘仁手握卷宗,却突然没了看的心思。
“路途遥远,晚了会耽误上任的时间,何况,他们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需要安置。”
“可是任命书还没下来,这就行动了,恐落人口实啊。”杜弘仁握着卷宗的手加了点力道。
“小叔不也已经动身进京了吗?”苏碧染拿着软布给杜弘仁把脚擦干。
“那能一样吗?他是打着探望爹爹的名义去的。”
“墨晓嫣也是来投奔我的,与她夫君无关。”
“可是正好在洛城上任,外人怎会关注你们女人之间的关系。再说,任命书下到江城,何人接收?”
“夫君放心好了,张老爷定可以帮文秀才接收的。再说了,那文秀才若是个伶俐的,以后有所建树肯定对我们有利。若是没有什么功绩,即便有人想要以此为把柄,我们也可以让他查无实据。”
苏碧染唤人端走洗脚水,然后就自顾自的去浴房洗澡了。
杜弘仁看着她的背影,努力的回忆着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枕边人变的如此陌生了。苏碧染原本也是个温柔体贴的妙人儿,身娇体弱待人温和,可后来发现她分析起朝政来头头是道,甚至再到后来做起事情来都比他这个大男人果决。杜家能走到今天,她委实功不可没。若没有她,当年一心想要经商的杜弘仁也不可能几次参加科考,更不可能从政。
苏碧染洗完澡回到卧房的时候,杜弘仁还坐在床边认真的翻看卷宗。
“三个月以后就是殿试,可是这期间弘义需在京城任职。夫人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杜弘仁见苏碧染回来,放下卷宗。
“你要不要洗个澡?洗洗睡的舒服,浴房还有热水呢。”苏碧染像没听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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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昨天在别苑洗过了,天天洗,洗脱皮了该。”
“等快到殿试的时候,我和墨晓嫣他们一同进京便可。”苏碧染上床躺下,瓷枕的冰凉穿过头发沁入头皮。
“时间来得及吗?”杜弘仁不免担心,虽说殿试结果不会影响什么,但是在皇上面前留个好印象还是很重要的,也许能直接留任翰林院呢。他记得苏碧染说这叫,面试。
“来得及,今年也没什么大事发生,边疆也稳定,殿试出不来什么太难的题。”
苏碧染不再言语,杜弘仁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放下卷宗,吹熄烛火放下帘帐,也躺了下来。
黑暗中,苏碧染伸手搂住杜弘仁的腰,被他轻轻推开了:“今儿政务繁多,甚是乏累,改日吧。”
苏碧染叹了口气,轻声说:“那怎么能怀上孩子呢,我又不是雌雄同体。”
“子嗣的事情,为夫已经看淡了,随缘吧。”虽然没听清苏碧染说了什么,但估计是抱怨不同房难有身孕的事。
早几年的杜弘仁也为子嗣着急过,苏碧染从小体弱很难怀孕,杜弘仁为此甚至纳了妾填了房,可是要么怀了孩子却胎死腹中,要么就是大人染上怪病,根本没有生育的可能了。杜弘仁清楚,里面一定有苏碧染的原因,但碍于没有证据,也没法发作。后来,他干脆放弃了子嗣,等什么时候苏碧染的身子调理好了再说吧。
此刻躺在苏碧染身边,杜弘仁心里觉得,那个叫墨晓嫣的侍女,对于苏碧染来说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因为只有她没有让苏碧染当敌人一样防着,听下人说苏碧染接待墨晓嫣那天,好几次笑出了声,还喝醉了酒。希望她来投奔苏碧染之后,能让苏碧染有所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