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说我的名字就可以,我还在手术台上。”
黎青的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澜,清清冷冷,听不出其中情绪。
沈意浓应了声,正准备挂断,他又追问。
“你确定要跟他分手吗?”
她眉心一怔,很快沉下黯淡无光的眸泽,“嗯。”
“我知道你做这个决定心里不比阿屿好到哪去,但也请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他真的很珍惜你,甚至到了不计较前程的地步。”
黎青说这番话的时候,手底下缝针的速度一点不减。
就连跟在他身边的实习生和麻醉师,眼睛瞪得都像是铜铃。
而且更为震惊的,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为了谁这样苦口婆心的劝慰。
“黎医生,谢谢你照料我父亲,费用我会缴纳在你的名下。”
沈意浓没有回应黎青所说的那番话,而是选择逃避地转移了话题。
他眉间情绪藏淡,停顿了大致三四秒,忽而拂过淡然优雅的笑声,“好。”
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看来还比他想象当中复杂。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沈意浓轻轻推开沈怀洲所住着的病房门,护工刘阿姨正倚靠在沙发上小憩,但觉轻地听到了门扉开合的动静,立马睁开眼惺忪地看着她。
“沈小姐。”
她对着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生怕吵到床上睡着的沈怀洲。
刘阿姨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对不起沈小姐,迟先生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所以......”
“没关系,这件事不赖你,我父亲什么情况?”沈意浓扶着她坐下。
提及这里,刘阿姨又是一阵心酸。
她从面前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来一张纸巾,强忍着内心酸涩,摁着眼角。
“沈老先生的病情前几天恶化了,我那时候去接水,回来便看到迟先生架着不停咳嗽的沈老先生往外走,到军属医院后,就被推进了ICU。”
“黎医生说......说......”刘阿姨不忍心再说下去。
她也是做母亲的,孩子也差不多和沈意浓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