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浓看着黎景深执念颇深的癫狂模样,不免冷笑出声。
既然他这么不甘,这么好面子,又这么难以释怀——
不妨就随他的心意。
比起被死缠烂打,“逆来顺受”好像来的更容易一些。
既能让黎景深和廖玉珍安分,不再以各种理由在沈意浓面前跳腾,又能安静度过一段日子。
那她更情愿暂时忍下喧嚣,换得诸事顺遂。
“那好,如你所愿。”
黎景深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沈意浓像一阵风一样,踩在那些碎玻璃渣子上。
头也不回地拧开门把手,匆匆离去。
刚刚他没听错?
她这是......答应跟他订婚了?
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像是烟花似得,在黎景深的心膛内炸开。
杜景瑞送沈意浓回去的夜里,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路边的树枝被吹得凌乱。
冒出的嫩叶在半空中掀卷起风浪,腾旋几瞬,落在地上。
车玻璃上不时砸下豆大的雨点,雨刮器在玻璃上来回扫着凝结成蜿蜒的雨迹。
湿凉的气息从车缝钻进来,将购物袋吹的沙啦沙啦响。
“沈小姐,您冷吗?需不需要我开空调?”杜景瑞看了眼后视镜。
沈意浓:“还有多久到南苑?”
“看现在的雨势应该要堵车,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
“那麻烦你开吧,确实有点冷。”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载我出来,这么晚了还让你送我。”
沈意浓歉笑着,口吻里皆是不好意思。
“您客气了,迟军官走之前嘱咐我照料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提起迟屿,她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仿佛上次见面,还是在几月前。
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受伤,作战地界是否也会像南城一样,暴雨汹涌。
沈意浓突然回笼意识,视线直勾勾盯着自己半蜷着空气的手指,莫名紧张地抿唇。
心底里的那股无形力量,正在与理智相互抗衡。
好端端地想迟屿做什么。
她明明跟他只是......
霎时间,沈意浓的脑海里闪过黎青肃冷的声音——
“沈小姐,迟屿其实是个很纯粹又很固执的男人。”
“他这七年来是怎么度过的,我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