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庄头见大家都不吃今天自己特意做的大菜熊掌,极力推荐。
“不必了,熊掌滋补,不适合我们年轻人进食,比较适合孟庄头,孟庄头劳累,确实该好好补补了。”
沈修齐直接拒绝,夹了一只虾,慢条斯理的剥起了虾皮,将虾肉放进安安的碟子里。
柳韵怡和冯邕没有说话,不过也没动这道煨熊掌,只吃着别的菜。
一顿饭吃完,熊掌依然是完整的一只,怎么端上来的,怎么撤了下去。
“孟叔,今天坐了一上午的马,我们都有些疲乏了,下午就不出去了,就在这院子周围转转。您老人家就去休息,不用管我们。还有我这次来,特意给您带了您最喜欢喝的三十年的窖藏女儿红,一会让乌药给您送去。”
柳韵怡态度依然亲切,让刚刚在饭桌上觉得不自在的孟庄头,心里一那点不快一下子就消失了,乐呵呵的回了自己房间。
“阿怡姐姐,我觉得你不太高兴,是因为这件事不好处理,一个不好,就落了薄幸寡恩的名头嘛?”
几人在后院围着石凳消食,谈起孟庄头的事。
“也不全是,之前没和你们细说。这个孟庄头,本名孟非否,是我父亲买下他时给改的名字,当时我还没有出生,他就跟在父亲身边了。从端茶送水的小厮做起,父亲觉得他为人诚实本分,吃苦耐劳,很喜欢他,后来进了军营也带着他。可以说孟庄头陪父亲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后来又救了父亲一次,父亲更是以兄弟之礼相待,还告诫家里人,不许给孟庄头看作下人,我和哥哥平日见了,都要称他一声孟叔。
后来孟庄头在战场上伤了腿,父亲就让孟庄头退了下来,原来是和我们一起在边城中的宅子居住的,父亲让我们敬重他,府中也没人敢怠慢,待遇比我和哥哥都要高一些。
父亲一年中大多数时间都在军营,不常回来,孟庄头住在前院,也无人敢管他,不知道他一天都做什么。
谁知后来有一天晚上,父亲刚从军营回来,外边就有一个怀孕的年轻女子穿了一身白衣找上门来,说孟庄头仗着将军府的势力,欺辱她孤儿寡母,以自己的儿子性命作为要挟,强迫自己做了他的外室。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孟庄头的,往日家中总有奴仆看守的严,今天因为柳将军回来松散了些,自己找了机会来告状,也不盼着柳将军能给自己做主,只希望柳将军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照顾自己儿子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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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子说完就一头撞在了门口的石狮子上,血流了一地。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我家里人知道。
父亲和母亲因为这事,怒不可遏,当即喊了孟庄头过来问他怎么回事,孟庄头看着地上的女人,知道自己瞒不住,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自己前半辈子一直在打仗,也没个家室。
如今骤然从军营出来,身边冷冷清清的,这才一时忍不住做了糊涂的事。
不过他坚决没承认自己用女子儿子的命威胁她和自己苟合的事。只说是真想娶女子,但是却一时酒后上头做了错事,原准备等柳将军这次回来,就请他替自己提亲的,今天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一起死了,自己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说着就也要去撞柱寻死,但是孟庄头腿有伤,走的慢,被父亲拦了下来。
年轻女子已死,无法和孟庄头对持,父亲看着跪在地上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要死要活的孟庄头,终究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原谅了他。
事后把他安置在这个庄子里,也是看中这个庄子偏远的缘故,又下令不许孟庄头出这个庄子一步,取消了一切特殊待遇。
后来父亲派人找到了女子的儿子,送到了京中亲戚家寄养,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柳韵怡平静的把过去的事叙述给几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这等下作的人,竟还好吃好喝的被养着,死去的女子和那个年少就丧失父母双亲的孩子何其无辜!他就该给那个无辜的女子偿命,他该死!”
安安很是气愤,没想到这个孟庄头竟是品行这么低劣的人,说什么酒后乱性,本欲求娶,全都是死无对证的狗屁话,不过是仗着自己和柳将军的情分,找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罪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