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话语缓缓传入耳膜,沈琉衣的声音很好听,但却透露着彻骨的寒意,她现在似乎只是随口说一句话就能给别人造成极大的压力,这种感觉,令余霄很陌生。
他从未接触过比沈琉衣更加可怕的敌人,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不仅仅是心灵上的恐惧,就连功法都有被克制的迹象。
不是那种在威压下毫无反抗之力的无能为力,是还没有动手,就知道一定会输的感觉。
——你知道呀。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他听都没有听过!
余霄咬了咬牙关,但语气明显已经软和了下来:“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早知您与真人是朋友,清照古宗自然是以上宾之礼对待。”
沈琉衣却不给他自欺欺人的机会:“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真的一点也猜不出来吗?”
“......”余霄狠狠的闭上眼睛:“还请前辈看在真人的面子上,别跟晚辈一般见识。”
沈琉衣一指桌子上熄灭的那盏命灯:“你看君清逸怎么死的就知道我会不会给这个面子了。”
“......”
“君清逸已经死了,柳倾也被真人所杀。”余霄觉得,净月真人就算再怎么在乎沈琉衣,徒弟都杀了,沈琉衣总该给点面子吧。
“而且......”余霄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他认为最具震慑力的威胁说了出来:“您也不想落得个以大欺小的骂名吧?”
沈琉衣还是弟子时自然可以不在乎名声随心所欲,但余霄就不信她现在还不在乎。
沈琉衣:“以大欺小当然是骂名,看君清逸就知道。”
余霄:“......”
“只是——”沈琉衣突然拖长了尾调,把余霄紧绷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抬起眼帘,露出血红的眸子,戏谑的注视着余霄,语气略有疑惑:“祖宗收拾孙子总该是天经地义的吧,谁敢说一句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