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逸看萍姥姥的时候，也跟了过去。

乖巧。

“哈哈哈！归终居然接过了你招待客人朋友的任务……”萍姥姥泡着茶大笑，“想要招待好你的朋友可不简单啊！怕是需要用上不少的智慧。”

“但归终长于交际，常常起头找话题，说说这个说说那个。以前就总想让大家高兴，引得欢声笑语不断。虽然偶尔爱看热闹，或者说，新潮的词是‘乐子’，但也不会怠慢了他们。”

“这么多的热闹，从前就常引伴到自家做客的归终，一定开心极了，可以和不少人成为朋友。”

姜逸笑着说了一下“接风洗尘”的故事：“最后，还是靠锅巴解的围。”

“留云、归终，一对冤家。”萍姥姥拿出糕点，“姥姥倒是知道，两人又开始造机关比高低，并且找了往生堂博学的钟离先生作为裁判，钟离先生先是高兴，接着很快头疼，被连续烦了一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就跑到沉玉谷去了。”

“说这裁判的职位还是传承给……如今机关术最厉害的人吧！”

“谁呀？”姜逸好奇道。

“你呀！”萍姥姥回道。

“……”姜逸觉得如坠深渊。

“又怕你顾忌留云是师父不好提，所以把这任务给了胡堂主。”萍姥姥话音就是一转。

“咳咳，承蒙客卿赏识。”胡桃抬头挺胸，“对机关术我是不太懂啦！所以我说战斗用的机关就让机关相互打一架，耕地用的机关就一起去耕地，音乐机关摆个摊，让大家一起评价哪家的音乐动听……”

姜逸轻松起来：“好办法！”

“最近两人在比烹饪神机，你应该听说了吧！”萍姥姥道，“除了烹饪神机，两人还比了‘流木运物神机’。”

姜逸记得那是自动跟随，自动漂浮的行李箱。

“看见璃月总务司引了枫丹机械进来放风筝，留云嘴上说着什么粗砺机关，但还是买了一件回去拆开看构造。”

“她也偷偷造了风筝，你知道吗？”

“咳咳！”萍姥姥模仿道，“‘本仙所研之千年机关妙术，不说以仙源为驱，就单论本仙所造的机关构结吧。构结之材轻如竹坚如铁，掷于天际，亦可凭风遨游万里。再说其中构结之法、循六结十二道……’”

“在瑶瑶、漱玉、归终面前唠唠叨叨的炫耀了好一阵。”

“归终觉得自己亏啊！虽然理论知识，可以找书籍和机关补了，但亲手制造机关需要的时间不少，前几天都是熬夜通宵做的烹饪神机。”

“以前的收藏全部没有了，技术和数量上也不比如今留云一个洞府的机关。”

“就差去你那蓬莱，找时间流速不同的地方，闭关个千年再出来了。”

“并且道。”

“留云以前做了一种铁制的机械车，叫‘电驱双轮飞车’，耗费七七四十九天才制成的得意之作，只需注入仙力，即可日行万里。现在，人类在姜逸引导下，做出的浮生飞舟比那‘电驱双轮飞车’快多了。”

“一到夸奖你的地方，两人总算有了共同语言。”

“然后啊！”

“留云就说起来你……”

姜逸已经可以想象那个场面了，不就是“小时候的故事”嘛！哦！自己没有在璃月的小时候，所以是天地笼命的故事。这一定是归终故意问话想听的吧！

“古初有物，天地上下八方有极尽，宇内百川四维有始终。六合之间，仙不待神灵而生，不待阴阳而行，润于草木，浸于金石，其道自然，不知其始，难料其终。”萍姥姥饮着茶道。

姜逸记得，这是璃月古籍形容“仙”的起源。意即天地有边界，仙人并非神明的造物。

在璃月一词尚未出现的过去，群仙已飞相往来于山野。众仙中有以护世救人为己任的，也有为虐人间的。比如，那位“旱魃”。

是的！“旱魃”也是璃月人眼中的仙。

璃月仙众诞于天地之间飘荡的元素力，本是至纯的元素生物，因此与常人相比更接近道心本源。

“而古时候求取仙道需上下求索、上天入地，才能得到论证道心的机缘。成仙之难，不下于人生之苦。归终倒是没想到，留云曾对你如此苛刻，直接让你体验一遍人生之苦，磨炼道心。经历友人离散、血涂于野的沉重，来知道生命的可贵珍惜。”

姜逸沉默了一下，此刻重新回忆当初。

他道：“师父‘以侠心洗濯尘世，以慧心传授天道’，怕是在那时听到我不求长生，就知道……我心中或有疯狂的念想吧。”

论起对自己生命珍爱吗？那时候，敢拿着自己身体改造的他，或许实在算不上。心中拼尽全力想要的是“神通伟力”。

历生死，破生死，珍惜生死，才有所悟。

天道玄妙，难以捉摸，仙众各有修行法门，彼此不同。璃月其实并没有什么“道藏”，所谓“道藏”是留云借风真君找了其他仙家，求了法门，一起录入，传授给他的。

小主，

“道蕴于虚中，登虚则得道。”

自己最后或许也不负所望吧。

璃月最初的“虚”，指的是庆云顶峰俯瞰尘世的云上之处，是为玉虚，也是天之试炼。后来凡人的记载，把绝云间各山中的仙府也称呼为“玉虚”。

但对自己来说，“虚”就和太虚一样，是整个天地，

若非当初的历练，自己又何资格得传全部仙法？承载璃月仙道气运呢？古往今来，求仙者众多，纵有仙缘，也只是得一术或部分功法罢了。

又岂能追上别人数千年的修行，媲美神明。

蒙德，十五六岁成为见习骑士是为普通；璃月，胡桃三岁倒立背书，通读卷藏名篇，六岁已经无需老师教导，是为天才；博闻强识的少年行秋四年悟通传承至今的古华武理，数百年唯一；仆人十七岁成为执行官，武力来到凡人巅峰。

有了那百年梦境的人生，自己才算补上短板。

所以，怨而不悔。

“说到梦。”萍姥姥道，“留云最近又发明了一架‘好梦留影神机’，装入了从我这得去的玉帛，在让人放松的音乐中，听者都可入睡，获得好梦。”

“她也是用这让她那白鹤弟子，回忆起了记忆。”

“对于那弟子，她倒是从来没有忘记，也没有觉得对方的选择是过错。当白鹤分娩时，留云还暗中帮助她与她的爱人击败了追杀他们的魔神残渣。白鹤的孙女漱玉生了重病，留云以鹤形拜访进行医治，听到漱玉闹着说仙鹤是白色的，她就把自己羽毛拍粉成了白色……”

随着茶水饮尽，姜逸难得的体验了一把别人说师父曾经的故事。

更久远前，师父在归终离世之后，魔神战争逐渐白热化，她与降魔大圣一同参加过多次惨烈的战斗。

那时她沉默寡言，只有驱使符箓时才会开口说话，杀性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