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侍说错了话,没有,没有埋怨大人的意思……”他说得很慢,尾音拖得有些长,明明是再平静不过的声音,却含着浓浓的委屈。
“抬头?”
椅子被拽动,砚安一时之间有些失去重心,下意识地拽上岑漪的衣袖。
“有长进,这次没掉眼泪。”她抚了抚砚安略微湿润的眼角,将睫毛上沁透的水意拭了个干净。
砚安不明所以,偏头蹭着岑漪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大人不喜见眼泪吗…”
岑漪摇了摇头,见他误解了意思,接着说到“瞧你这眼泪对谁都落,我倒是醋得很。”
砚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岑漪的意思,只怯怯地窥着岑漪的脸色,隐约知道大人是没生他气的,才略略舒心。
于是他顺着话说“奴侍…以后会尽力忍住的,眼泪。”末了,像是觉得这话不够,接着补充了一句“只在大人面前掉眼泪。”
岑漪看他十分认真的样子,失笑出声,这小人儿竟是连调笑他的话都听不懂。
砚安被笑得局促,看了岑漪促狭的眼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但他向来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岑漪,睫毛接着一点水雾。
岑漪错开眼睛,瞧了瞧外面黑黝黝的天色“好好休息吧,我让管事再拨两个人过来伺候。”
砚安看岑漪要离开,急吼吼地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岑漪身后,直至屋门口才停住脚步。
“大人小心,雪天路滑得很。”
他垂着脑袋,伸手替岑漪整理着大氅的褶皱。
经过上次自荐枕席被难堪的拒绝,砚安就不再敢做那些出格的举动。
又或者说他懂得自己外室的身份,只有安静等待垂怜地份。
岑漪感觉到砚安情绪有稍许的低落,便回头看他,砚安身上衣服有些宽大,几乎将他淹没在衣服里。
岑漪托起砚安的脸,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
“岑逾白诬陷你一事,原本是该替你主持公道的。”
她顿了一下,手在砚安耳廓上打着圈。
“只不过最近有些事情,不是很太平,也就顺着他的局,让你在院子里呆着。”
砚安没想过有这一层的关系,不知道大人口中的“不太平”是不是由自己招惹而来,不然怎么不会让自己好好呆着呢。
“奴侍懂了,会…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