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炕上躺下,顾昀不由的想,这阮谨之以后要带走阮枝,他岂不就是没了侧妃,总归京城中的女子众多,他再多纳几个就是,从来没有女子如她这般没有礼数的,自她失了忆,顾昀便觉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以往的心机深沉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气死人的能力渐长。
想到今日碰到她的唇的时候,浑身升起的颤栗,他的心情突然沉重下来,总觉得自己似乎在无形中被这个女人影响了思绪,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闭上了神色复杂的眸光,他只不由攥紧了手上的扳指,任何人,也不能够影响他的心智,不能使他动摇。
若想坐上那个位置,第一件应该做的,便是摒弃自己一切的喜好,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可如今看来,似乎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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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雪山近在咫尺,顾昀仿佛如同受了影响一般,竟也梦到了许多幼时之事,还梦见了他的生母。
梦中是在一处到处都是雪的地方,除了雪,只有几间简陋的木屋,那时候母亲便带着年仅五岁的他住在那里。
记忆中母亲的面容是甚美的,她是羿族的圣女,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高贵之气,尽管已经回不去羿族,母亲也从未失望过,她的耳朵上,终年带着一根长长的银坠子。
在那里平静的生活,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戛然而止,那人浑身穿白,走在雪中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面容美的分不清是男是女,只望向他的眸光中带着杀意。
他对母亲道:“杀了这个孩子,你就可以重新回到羿族,如今那个男人已经负了你,你还在犹豫什么?”
母亲温热的手落在他的头上,声音仍旧一如既往的温柔:“昀儿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杀他,自离开羿族那一日起,我便知道会有今日,不过我并不后悔。”
她对那个男人道:“你没有情,也不会懂什么是情,羿族的族人本可以自由的生活在这世上,却因为你的存在,才成了如今如此冷血的模样。”
她的痛斥并没有让那人面上有什么反应,反而让他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只冷冷的在顾昀的面前掐住了女子的脖子,稍一用力女子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直是顾昀心中最大的隐痛,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此人,却一直都一无所获。
那人在他的面前亲手掐死了他的生母之后,又冷冷的盯着他一阵,只道:“她是因为你才死的,本来她是不用死的,不过,她因为你背叛了羿族。”
那个白衣人是羿族人,顾昀猛然从梦中惊醒,心里只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幼时的事他突然都想起来了,本已经在记忆中逐渐模糊的面容也在脑海中清晰起来,生母的面容,还有那白衣人的面容。
天色已经依稀亮起,顾昀再也没了一丝睡意,只下了床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来到了客栈外面,抬头望去,已经依稀可见雪山的轮廓。
在白蒙蒙的雾气之下,那座山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记忆中仿若有什么一闪而过,再寻去,却没了丝毫声息。
“殿下。”阮谨之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顾昀回头,只静静望着他。
阮谨之上前两步,也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雪山道:“殿下曾经可曾来过这里?”
“不曾。”
顾昀的话音斩钉截铁。
阮谨之听到此只没有说话,半晌才道:“雪山之大,我们这些人若是贸然进去定然找不到羿族所在,况且就算找到,也定然身处险境,昨夜他们既然已经知晓我们的身份,定还会再过来,不如在此等上几日,看能否说服他们带我们进去。”
顾昀听到此言,只又想起了昨夜自尽的那个女子,便问道:“那女子的尸首可曾埋葬?”
阮谨之道:“如今还不能埋,她人既死,若是死无对证,定然会增添误会,既是自尽而亡,应当让他们族人收殓入葬才是。”
顾昀也觉阮谨之此话有理,便没有反驳,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不由转头道:“她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