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归客手拄明玕,倚靠在桅杆上,一边调养内息,一边与蔡桑子说话。
虽然骷髅头那一撞伤及他的五脏六腑,但值得庆幸的是内伤不是特别严重,可以通过吐纳调息自主将伤势治愈,不过凭他现在的修为却不能短时间恢复如初,所以现在需要与蔡桑子周旋尽量为疗伤争取时间。
木归客的脸色很白,惨白如纸,他尽量表现出安然无恙的样子。
遮挡住视线的白雾逐渐散去,他的眼前重新恢复光明。
大船终于驶离了雾区。
他看到蔡桑子站在船舷前,两人相距八九丈远,丁氏兄弟和那对魔族父子都倒在他的脚下,双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先前偷袭他的那颗诡异的骷髅头已经不知所踪,大概率是被蔡桑子收了起来。
木归客盯着蔡桑子脚边躺着的魔族父子,脸色显得有些慌乱,沉声质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蔡桑子耸耸肩,若无其事地道:“你不必紧张,他们只是被我击晕了,我还没急到现在就要将他们杀死。还有那对丁氏兄弟,我知道你很讨厌他们,我也一样,他们实在是太聒噪了,我索性一并将他们击晕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能吵到我们俩唠嗑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木归客的脸上凝住,似笑非笑地道:“小子,你不是说你没受伤吗,你嘴角上的血是哪来的?”
通过半盏茶功夫的调养,木归客的伤势已渐有好转,只要再拖延个一小半会儿,伤势便可痊愈。
可天有不测风云,偏偏这个关键时候,大雾竟然散了!
没有了大雾的遮掩,他觉得自己就像暴露在猎人弓箭下的野兔,随时都会面临对手突如其来的进攻。
他听到蔡桑子这么问,额头上不觉冒出一层冷汗,他下意识地抹掉嘴角血迹,脸色却由惨白变为淡青,显然是有些紧张。
蔡桑子笑吟吟地看着他:“强忍着伤痛说话一定不好受吧。”
木归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硬着头皮说道:“适才我说谎了,我的确受了伤,不过只是轻伤,现在我已调理得当。”
蔡桑子轻笑一声,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冷冰冰地道:“你骗我可以,可千万别把自己也骗了。看你这样子,多半是伤到脏腑了吧,难怪说话声音时高时低,原来是中气失去了控制。”
木归客紧握明玕,一声不发,他必须抓紧时间治愈内伤,此刻已经不是与人周旋的时候了,多说废话只会耽误行功运气。
蔡桑子的眼珠滴溜溜乱转,脸色变得阴暗下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小子,我差点就被你骗了,若非这场大雾散去,我还不知道你伤的如此之重,恐怕已经丢了半条小命吧。我有的时候是真的搞不明白,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明明受伤了,还非要强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正道修士是否都喜欢自不量力的强出头,是不是认为这种行为会得到天下人的赞颂?在我看来,真是既愚蠢又可笑。小子,不得不承认,你的三位师父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同时拜他们三人为师,这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起码对你来说不是。你的起点太高了,这就导致你自我定位不准确,起点太高可是会摔死人的!”
蔡桑子像唠家常般滔滔不绝,活脱脱是副长辈教训后辈的样子,可在木归客听来却像是威吓,他明白对方很快就要发难,说话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