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李玄泽捻起掉落在衣袍上的一枚黑子,漫不经心道:“我的命,你有本事就拿,没本事就别嚎。”

皇后怔了怔。

缓缓后,气得发抖。

“你在说什么,你……”

“我们之间,你很清楚,是母凭子贵,而非子凭母贵,”李玄泽修长指尖摩挲着棋子,淡淡道,“换言之,你的荣华尊位是我给的。”

父皇醉酒后曾言。

立他为太子,并非是因嫡庶,也不为其他。

只是天意。

天意说,他得是太子。

太子的母亲,便得是皇后,这是太子应有的体面。

皇后死死盯着他。

“你以为我稀罕这尊荣,我要进宫做后妃的吗?李玄泽,我给了你命,你岂能这样对我……”

“不稀罕,你就别戴这凤冠,别掌那凤印,别凭着皇后威仪草菅人命,我也未必想要投生在你腹中。”

李玄泽始终没有正视她的目光。

从小到大,他虽性子倔,却也是头一回对母后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他面上从容,袖下捏着棋子的手却在抖。

皇后久久未言。

外头的喧嚣声时近时远。

时而高昂,时而低落。

良久后,皇后伸手触及他的脸,指腹描摹过他清俊的眉眼。

“是母后的不是,从今往后,母后不会再逼迫你了,这是最后一件事。”

她宽大袖中的异香,扑鼻而来。

这香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草药味。

李玄泽猛地起身。

“什么东西?”

皇后收回手,意味深长道:“男人都喜欢的销魂东西罢了。玄泽,母后也不是多为难你,只是母后欠了秦家许多,这恩,总要还的。”

李玄泽不跟她多说,当即夺门而出。

皇后追几步,没追上,看傻了眼。

“这,这……”

他人就这么跑了?这药怎么用了还能走得动路的啊!

芳姑姑在屋外,见太子一溜烟的没了人影,诧异道:“这不是要等玉安郡主过来,这……”

皇后更是六神无主。

“这假药吧!”

明明说这药里有软筋散,闻了走不动路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