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他生母,她是怕他闻之伤心吧。
真是个傻瓜。
哪怕她不说,这么大事,煎蛋荷包蛋又岂会瞒着他?
李玄泽深深道:“我母后回长安了。”
林岁宁有些茫然,事关皇后,这话怎么接。
她思来想去,只能很虚浮的说:“花期正好,皇后娘娘她……不在百花苑多留些时日了吗?”
李玄泽眸色更深几许。
她竟然如此以德报怨。
母后都这样待她了,她却毫无怨恨。
至于母后,母后哪里情愿回去,是父皇下诏,她不得不回。
李玄泽原本并不想跟母后走这一步,让父皇来插手,母子关系便不可转圜了。
可母后一步一步,越来越逼人太甚,他实在忍无可忍,今早在父皇面前告了一状。
父皇将母后召回去,呵斥一番,罚了一个月禁足。
但毕竟是自己生母,父皇顾及到他的颜面,并非重罚,也不会声响。
如今一来,总算能消停些时日了。
李玄泽淡淡说:“过来。”
林岁宁跟在他身后。
穿过赤色长廊,走过狭长鹅卵石道,再上台阶,随太子进了百花苑最高处的观景楼。
楼中,已摆好酒菜。
李玄泽拿起倒好酒的白玉杯,一饮而尽。
林岁宁不知太子叫他跟来的用意。
但这儿既然没人服侍,她便上前挽袖为太子倒酒。
这一杯,李玄泽依然喝的干脆。
他坐下来,一杯接一杯。
林岁宁见他喝得凶,半壶酒都下去了,满桌子的珍馐一口没动,心中又开始慌张。
他是太子殿下,若是喝醉了,或是喝伤了,她会不会被治罪?
“殿下,吃些菜吧。”
李玄泽抬起眼眸。
林岁宁对上他深邃的双眼,呼吸一窒。
该不会是嫌她话多了吧?
她垂眸,脸颊染红。
“酒多伤身,殿下吃些菜,对身子好。”
李玄泽没动,只是定定的望着一道菜。
林岁宁便随着他的目光,拿起筷子夹了只酱蛋,欲夹到太子碗中。
可这蛋太圆滑,快到碗里时,竟从她筷子间滑出去,掉到桌上之后还弹起来,滚落到太子的裙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