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怀低着头,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形仿佛比之方才更加佝偻了。
程之怀本是大理寺少卿。
他作为前朝那些人安插在朝中的棋子,又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肯定会有自己的人脉和消息渠道。
况且,他一定在狱中苦苦等待有人前来救他,想必是什么消息和事件都想知道,好在其中发现分辨同伴传递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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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协助审查,就能掌握嫌疑人和受害者的信息和线索。
哪怕在狱中,若是有人故意松个口子,那程之怀与外界互通消息并不难。
关于六部官员接连暴毙的案子,他应该知道的吧。
姜翎起先以为那些暴毙的官员是前朝的那些人做出来的,只是听隔壁那些人讨论了一番,她才恍然大悟。
不论是何等厉害的杀手,又是如何在京城全城戒严和三司全力追查下还在逍遥法外的。
那些主管邢狱的官员和极具手段的搜查官都是吃干饭的吗?
怕是有人刻意包庇吧。
除了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位,姜翎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了。
而暴毙的那些官员......
姜翎端起茶盏浅抿一口,低眸露出个笑容来。
怕是这位程之怀大人,在被抓之时还妄想他的同伴来救他吧。
只是等了这么些天,不仅没有等来同伴营救的消息,却知晓了接连不断无故死去的——自己的同伴,怕是慌张无助极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冷汗淋漓的程之怀,他身上的囚服都已经湿透,身子单薄又消瘦,仿佛背上压着一块大石头。
姜翎最后吃了一块栗子糕,想比前一块毫不知味,这块儿可香甜多了。
她起身用帕子擦擦手指,绽开笑容。
“小安安,宛瑛,咱们走吧,这里无聊透了。”
两个人讶异于她的变脸速度,不过也乐得如此,看犯人行刑,她们可没这个爱好。
挨着窗户的雅间人去楼空,而太阳也终于到了它该到的位置。
温行青抬头看了一眼时辰,冷声宣布:“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随着行刑的令牌“咔哒”一声落地,寒刀掠过滚烫的空气,阳光明媚,融进了一地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