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沈母一身粗布麻衣,却端足了架子,捧着茶碗慢条斯理饮着,不知道的还当她是什么高门贵妇。
“怎么样,那薛家怎么说?”沈母询问王媒婆。
王媒婆道,“薛县令说了,薛家娘子年纪尚小,还不急婚嫁之事,先等上几年!”
沈母闻言面色一变,重重将茶碗放回案几之上,“他们薛家竟敢拒了这门婚事?要知道整个淮乡,如我儿这般年纪轻轻便过了乡试,过几年便要下场科举,依着我儿的才华,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她薛芳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我儿这般一表人才、能力出众的她瞧不上,莫不是要嫁玉帝不成?”
王媒婆面露尴尬,心中暗自诽谤,沈玉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只是如今到底还不曾中状元,家中便这样摆谱,谁家女儿愿意嫁进来受气?
再说了,即便是真能中状元,那也是三年后的事。
瞧这刁钻严苛的婆母,以及沈玉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妹妹,分明家中贫寒,却还要摆小姐的谱!
好人家的女儿嫁进来,到底是当新妇还是当婢女还未可知!
要不是舍不得那点子媒婆钱,王媒婆可不愿意替沈家说亲!
沈母眼珠子骨碌一转,心中的盘算着,沈玉容如今乡试过了,自然要一心一意准备科举之事,这家中里里外外、吃穿用度自然不能影响沈玉容。
而他们已经决定变卖这里的房屋地契举家搬入上京,上京寸土寸金,若无新妇的嫁妆帮衬,怕是难以安家落户!
再者,沈玉容不能为生计奔走,少不得要有人将此事担起来,沈母懒惰、沈如云深得沈母真传,二人皆不愿苦了自己,自然迫切寻个冤大头!
沈母瞧不上薛芳菲出身,在沈母心中,沈玉容自然是要配高门贵女的。
只是眼下生计要紧,加上沈玉容心仪薛芳菲,加之整个淮乡,无人比得上薛芳菲才学出众、貌若天仙。
权衡再三,沈母便不情不愿请了媒人上门说亲。
薛芳菲同样中意沈玉容,沈母心中清楚不过,原以为薛家定会一口应下,再多送些嫁妆,谁知如今等到的竟是回绝的消息!
沈母气急败坏,想要砸了案上茶碗发泄怒火,可想了想到底舍不得!
“沈老夫人,您也说了,等沈郎君高中状元,多少高门贵女等着,何必急于一时?”王媒婆堆着笑道。
媒婆的嘴,说出来的话自然都是中听的。
沈母闻言心中的气消散了许多,“那倒是,我儿来日中了状元,谁还瞧得上薛芳菲?到时候她被薛怀远留成老姑娘,只能寻个贩夫走卒草草一生,希望她不要后悔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