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几页,我做出了判断——确实很恶心,这显然不是《鲁班书》的原版,而是不知道哪派的邪道援引了鲁班书中的话,用民间广为流传的邪术作出“解说”和“补充”,长篇大章,滔滔汩汩,编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让不明所以的人看到了,很大可能会信以为真:“自古真人皆斥为方士之行。仙家不近之,况其冒渎乎?随其乩而簸弄之,妄用符咒,反教引鬼入室——这些东西顶着佛道的名头乱编乱写,世人便以为自己信的是真神,殊不知,此乃正统最恶之事。”
楚赦之眉间郁色渐消,顿了顿,竟笑了出来:“引鬼入室?说得好啊,只是不知尤辉等人引来的,到底是哪只鬼了——我猜,必是能索他们命的\u0027鬼\u0027。”
“赦之,你看这里是不是少了几页?”我突然发现不对,这书虽然松松散散地好像马上就要阵亡,但好像散地并不太自然——它好像就是从某一处开始散了架,其他地方还好好的,比起自然翻旧,更像是某人为了彻底撕掉某页东西故意把合订的地方拆了开来,但或许是时间紧张,或许是那人心虚,还是让我发现了书页的残留:“你知道被撕掉的大概是哪部分吗?”
楚赦之挠了挠头:“好像是……风水类的?我那时看得生气也不愿意细读,现在早就记不住了。不过既然被人撕去,必定和此案有关,是个不小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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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有件事倒让我有些奇怪,”我手指轻点下巴:“毕罗衣、吴苇儿、翟祎、象姑尤辉……我们现在找到的线索大多是围绕着毕罗衣的,可是打戏台那天,我很清晰地在澄旸村村长口中听到了\u0027闫娃\u0027这个人,为什么我们查了这么多,半点都没有他的影子呢?这闫娃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楚赦之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现在还不好确定。小九,你觉得杀死尤辉的人在尤辉死后会停手吗?”
我微微扬眉:“不会,我觉得,他还会再出手的,或许你我现在在灵偶镇探查的时间中,他就已经下手了。”
楚赦之沉默了一下:“九谏,你知道吗,每次听你用这种口吻说话,我就知道你提到的事大概率不是或许,而是一定。”
“何必拐弯抹角,”听楚赦之称呼上的改变就知道他现在不太高兴了:“你分明是想问我明知凶案很有可能会在今晚发生却不试图救人,不是吗?”
我抬头与楚赦之对视:“扪心自问,如果死者是翟狯或是程历,你真的想救吗?”
楚赦之正色道:“九谏,想救和会救是两码事,你不要混淆概念。”
“……”我错开目光:“那我就明确告诉你吧,我不想救,也不想你救。”
“翟狯这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果他有程历做帮手,就不会陷入真正的恐慌,也不会彻底信服于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下翟狯,为什么不向翟老爷直接戳破他谋害翟祎的行为?因为我的目的已经从查清打戏台上的谜团变成了除掉翟家这个盘踞一方的豪绅。虽然翟家若传到翟祎手上,过不了几年也会败个精光,可在此之前,这一带的普通百姓还要再熬多久?吴苇儿的事还会在别人身上重复几次?这都是说不准的事。翟狯和程历之前犯下恶行时没人阻止,我又凭什么要阻止别人向他复仇呢?”
“凭个人喜恶和所谓的权术决定一个人的死活,你觉得是正确的吗?”楚赦之反问:“如果今晚那个人动手杀了无辜者,你又要如何应对呢?”
楚赦之的竭力不让自己的目光流露出失望:“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别人,我不会认为今晚的行动是被人算好的,但你不同,九谏,我知道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