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阅微知道自己这丫头胆小,自己在人前这么不正经的坐姿吓着了她,于是闭着眼睛悠闲道:“嫌闷就自己出去街上顽耍,小心一些别被坏人欺骗拐去。不想去街上就去楼下自己点东西吃着玩,完了我付账。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你就别在我跟前浪费年华了,自己快活找乐子去!”
这下远岫不仅颤抖而且有些结巴:“小……小姐,这里……有人……”
木阅微郁闷叹气:“当然有人了,难不成郡主还能与鬼共舞?没事的,我方才问过了,郡主还没来,筠姑娘在这里,她不会介意。云衍不让我骑马招摇过市,我被那囚笼似的马车颠得魂不守舍,你让我还会魂!”
然后果然听不到远岫的声音了,空气变的好安静,不是安静是寂静,寂静到木阅微觉得诡异。
正要睁开眼睛瞧,却听见一个温柔悦耳的熟悉声音:“木小姐看来很不喜欢乘马车?”
木小姐?花涧筠叫自己木小姐?
木阅微眼睛豁然睁开警觉一扫,果然看见身侧极近的一把椅子坐着身形如钟黑眸寒淡的魏无讳,正目不转瞬地打量着她。而对面一席身着白色暗银纹衣裳的温煦公子正是白琳琅的嫡亲兄长白羽桦,也用略带好奇吃惊的目光看着自己。花涧筠则坐在另一侧,看她的神色既欣慰又有几分无奈。
木阅微赧然,她以为瑶光郡主既然无端邀请她想来十之八九有正事,那她最多也就邀请个花涧筠,毕竟自己与其它二人并不熟识。谁知这位郡主果然豪爽闳阔且个性独绝,她的客人亘古不变就是亘古不变。
这下阅微有点懵圈。她淡定地懵了一瞬然后更淡定地回话花涧筠:“嗯,是的,马车里面沉闷得厉害,常常让人透不过气有身在囹圄的错觉。”一边说一边四下扫瞄,预备淡定地站起来换个位子,毕竟这么近挨着一块俊逸的寒冰还真有点生理反应,她一直想打喷嚏……
她这还没起身,就听魏无讳寒声道:“怎么,木小姐很反感坐在无讳身边?”
木阅微被戳破心事一个心虚立马坐实了,暗道这些古代人怎么各个似会读心术,她微笑得体道:“无讳公子何出此言?”
魏无讳不答话,寒眸淡淡地打量木阅微,他现在有些搞不懂这位小姐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当日苏家宴会结束后他让人将木阅微那辆花车赶回自己的府邸,后来一日好奇心大发就将那花车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翻过去看——他自己失心疯莫名其妙想知道木阅微到底有没有在花车底部雕刻那辆车的价位——结果他果然在车底看到一串九的独特天价。看来木阅微造这辆车用心就是准备给欺负她的人吃点苦头,魏舞是自己撞上去的……这小姐果然是心思丛生!
但真正令魏无讳瞠目结舌的并不是那个标价,而是那个价格周围还刻有一行漂亮醒目的小字:购此车者必为瑶京第一大蠢驴。
素来正经的寒剑公子被雷得僵立当地半晌回不了神……
此刻看着木阅微清艳的如花容颜和灵动的明眸善睐,他发觉竟然无法定义这位女子。人再复杂都是有主干性格的,且魏无讳心思沉敏擅察人性,常常能看透他人的心思性情。但他看木阅微却如观望一湖奇谲的秋水,看似明净澄澈,内蕴机诡难测,她天真的时候可以和苏御疾那样的孩童媲美,但复杂的时候应当自己也有所不及。对于这样表象极具惑感内心不知几何的人,魏无讳不知为何竟然极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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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讳寒漠略带锐气的目光审视她良久,才道:“无事,方才以为木小姐要换个位子呢?”木阅微面色不改撒谎道:“阅微确实有此意。近来隆冬渐寒,这一进屋就坐在门口饮风还真是不大明智,阅微的确想换个位子。”
她可以大大方方换得离这块寒冰远一些哈,不然呆久了会着凉的。
谁知魏无讳看了一眼门口,接着转头看另一把椅子道:“木小姐可以转坐这边,这里离门较远,并且阳光还可以照进来。”
于是木阅微有些郁闷地从一块寒冰的一侧换到对称另一侧,她可不认为这几朵阳光可以化掉魏无讳自带的寒气。令她欣慰的是这个位子不远处就是花涧筠这美丽的菇凉。
她这刚坐定就听对面的白羽桦好奇道:“近日在家常听小妹提起木小姐,对木小姐很是欣赏,小妹素来心性高傲,我之前还没听她如此由衷赞赏哪个女子呢!”
她一提白琳琅,木阅微脑中闪过的画面是那次她在街上第一次和白琳琅打照面的场景,哪个极为美丽又带着几分神秘气息的女子,木阅微记得首次看见她立刻想起森林中那些高贵而灵性的鹿。白琳琅气质华贵矜丽却又秾美自然,作为瑶京四璧之首,她在帝都的名望与四公子之首的云衍不相上下,与苏砚眉都是这个国度的环境熏陶出来的真正佼佼者,属于那种端庄大气至心骨的女子。不过苏砚眉端庄里有一抹英气与闳阔,白琳琅略带书卷气的端庄里有一抹矜贵与慧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