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阅微倒是一晌贪欢,第二日醒来已是天色大亮。冲入脑子第一件事是昨夜梦中绮色一片她在幻境中咬了某个美色殿下一口,还好只是个梦;冲入脑子第二件事是不疯魔不成话的滟世子昨晚也不知怎么去折腾那莫少柯了,预计今日会有一个大惊喜等她,惊的能量应当可观,至于喜木阅微不抱期待;冲入脑子的第三件事是护国公大人早朝肯定会呈上退婚请折,云衍的措辞文章绝对完美,但在今日乱哗哗的朝堂这件事只是小波浪,可皇帝一定上心;冲入脑子的第四件事是她的地盘还有一个年老的嬷嬷和一个年轻的雪族女子等着她去猜谜,这么扑朔迷离的角色在之前的隐花居绝对是不被允许存在的,自己的窝还是稳妥为善,但现在她的窝她都不能随心所欲了!
苏嬷嬷之事至少需要二三时日观察,轻薄美男之事木阅微自觉是个析梦的心理学问题有空再想,退婚之事云衍估计忙完会让人传话至少晌午后了。所以眼前问题是……墨潋瞳怎么折腾莫少柯了?
让用了雪医良药伤无大碍已经静候暗处的莫洛去顽耍探察消息,这才唤了远岫和挽霜来伺候自己穿衣梳洗,她现在伤的不大中用只能尽人照顾。一切完毕便斜斜靠在厅堂一软塌上冥想着等莫洛消息。苏嬷嬷面色如常在身边不时出没,木阅微偶尔望向她的眼神略带苍茫,如果苏嬷嬷真的如云衍所断是隐花居藏得最深的那个黑影,木阅微还真的有点无法直视她,毕竟三年来她对自己体贴自己对她信任……木阅微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为了不吓着这位年长的近身嬷嬷自己没让她知道莫洛,也没在隐花居走漏任何月寰微的消息。
莫洛回来已过晌午,木阅微对着她带回来的消息愣了好大一会,放心地略微宽慰又警惕地大惑不解:墨潋瞳这是搞什么鬼?
尚书嫡子莫少柯在早上接近午饭时刻,于人流如织的瑶京名地赋花楼大肆闹了一场,疯疯癫癫神经错乱胡说八道念念有词,言行举止特别符合前一天木阅微给他定论的关键词:妄想症。连念叨的台词也是极其符合,比如说他站在赋花楼显眼的地方大肆宣扬他没有任何隐疾给他诊脉的大夫都是骗子,为了证明此言他滔滔不绝言说曾经将某个红衣公主剥光了在秋千上与几个奴才共享,比如说他曾经将某个小辣椒用红绳绑在柱子上一边折磨一边销魂……
这独臂侠闹腾了很久,精明的赋花楼掌柜秦柏拦不下最终索性不理睬,反正莫少柯只是激情四射地演讲又不破坏财物,这演讲还给他招来源源不断的食客。但木阅微以为这位精敏干练的掌柜之前肯定得到滟世子派人传了什么话,秦柏可不是喜欢闹腾的人……
后来实在闹腾得有些厉害惊动了瑶京府尹姜黑面,尚书嫡子青天白日下大肆羞辱瑶京一干女子的令名这可是干系甚大,何况其中还包括凌蓉公主。他命令衙役立马拘了尚书嫡子去府衙,结果疯狂的莫少柯竟然敢和瑶京府尹对着干,拉扯着怎么都不去并且继续他激情四溢的言说,令人诧异的是这个断臂的书生竟然破天荒力气惊人,双方拉扯到街上还没个开交,结果莫少柯还在水泄不通的大街上演说了好一阵子……后来,前一刻还生机勃勃的莫少柯突然倒地不起,几个衙役忙活了一大阵子发现他竟然已经断气了。
几人不敢马虎又怕担干系,赶紧抬了回去找验尸官查验,结果是这莫少柯不知吞了多少烈性春药致自己疯癫暴毙,据小道消息他身上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肿胀到令验尸官瞠目结舌,不知此人何以如此自虐……最终这些人得出结论:果然尚书嫡子有不可为人道的隐疾,导致他患上颠三倒四的妄想症,昨日隐疾曝光又失去一臂于是莫少柯羞愤交加吞了很多春药想证明自己很行结果适得其反导致疯癫暴毙……
木阅微很满意这个结局,如果是她自己动手基本也就如此行事,从昨日上蹿下跳开始,莫少柯必须要死,并且还得声名狼藉地死,他妄想症的名头坐实木阅微才不会被牵累,他死木阅微和花涧筠才不会有后患。现在旁人看来她最多就是无意听到一些秘密并口无遮拦说了出来。莫少柯若不死,他的父亲莫世名若追查起来,那就麻烦大了。所以这个结局不错!
可是,墨潋瞳怎么会如此善良,按照他的行事方式就算好心给她解决后患应当也会顺手制造点麻烦吧,所以木阅微大体满意后,注意力立刻放在整个事件中比较异样的地方,就是多出来的地方。
这场闹剧节外生枝的就是,莫少柯妄想的绯色名单里多了几个阅微陌生的名字,也就是他的激情演讲除了有涉木阅微昨日提到的叶蓁蓁等女子,还多了三四个名字。这是好事,妄想的人越多越能坐实他疯病的事实也越能摘清木阅微。
然而……
木阅微将多出来那几个名字写在纸上,盯着它们一动不动思索,她可不敢大意,墨潋瞳说不定就是在让莫少柯多妄想的几个人里面做了手脚,可是这几个女子有何干系呢,墨潋瞳为何要让莫少柯羞辱这几个女子呢,与她木阅微又有何牵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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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低头冥思苦想,就听闻背后一个声音:“阅微,怎么又在劳神苦思了?”
木阅微转身看,却是云衍亲自来了,木阅微道:“无大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云衍看一眼她绷着纱布的右臂,关切问道:“伤势如何,还痛吗?”
木阅微低头看一眼道:“无碍,药叉先生的药不错,没很大痛楚,就等着慢慢恢复,估计得个大半月以上。”
云衍望她一眼:“你这些天休息等消息就好!不要过分劳神。”
木阅微眼睛一亮:“退婚之事有眉目了?”
云衍摇头,但脸上并无气馁,简练说道:“没有,几日上朝父亲向陛下递了奏折,说你虽则聪明且有些诗才,却是一味钻研诗书不谙世事,加上心无城府抵挡不了那些嫉妒者的暗箭,从半多月前被人诬陷到昨日被人下毒,不仅名声受损而且性命差点不保,所以他陈词你并不适合做一个奕王妃,请求陛下取消这个婚约。”
木阅微松口气,云衍很让人放心,他不把木阅微说的一无是处,也不会避讳奕王之过,同时也揪着莫幽若和魏舞那档子事情不放以做借口,辞情不卑不亢合情合理,基本上就是昨日她演出来并期待外人所见的模样。这样那个皇帝才会放心。木阅微道:“可是陛下还是没同意。”
“对,他没同意,折子压了下来!”云衍低声道,“不过没关系,我看他的神情松动很多,至少心里有了底知道我们有心退婚。而且今日又不少朝臣在父亲奏折后各类谏言说你并不适合做奕王妃,有的言辞委婉有的语气直接,但都同声气谏言取消婚约。我察言观色这个出乎他的意料,想来他散朝后会稍微了解一些昨日的事情。过些日子我再找机会让父亲请辞,应该婚约会解除。今日朝事很烦乱,光定远侯府上的奏折和太子的人弹劾奕王的奏折就够他头大的,他能特意留心父亲的奏折说明这事上心了。”
木阅微呵呵冷笑:“看来青松公子昨晚连夜审了苏府那几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