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悟:“王爷是说,雪兽也可以是线索?”
墨怀臻点头:“凡事皆有意外,木小姐虽然细雨绸缪,可是再聪明也想不到这个雪兽会突然出现,并且认出了她。这个意外就是线索。如果这还和墨潋瞳有关,这线索就不能忽略了!”
华之琅猛拍桌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如果滟世子用血玉芙蓉交换木小姐那个芙蓉玉簪的故事是那位机变百出的木小姐在赋花楼临场编造的,那墨潋瞳这里确实可以是一道曲径通幽的小门。他们当然有其他交集。”
墨怀臻继续道:“而且据我所知,墨潋瞳的血玉芙蓉,已经两年多将近三年没有被人看到过了。寰微公子也恰恰是这两三年在瑶京奇峰崛起,两个人都和这个木小姐有瓜葛,太巧合了!”
华之琅诧异,不光是为这条翔实的消息,更是为眼前这一位惊人的消息脉络,如此隐秘细微的信息都可以查到。
华之琅兴奋至极,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看绝境了,现在又有了点眉目,顿时觉得自己今天在瑾王府找某人喝茶实在太对了。
但很快,他又像霜打的茄子有几分颓然:“这个虽然是个不错的门径,可是不大现实。墨潋瞳那张嘴,就凭我,无论是忽悠他还是威逼利诱,都什么也别想掏出来!”
“这个不必,以墨潋童的心性和心智,基本什么都得不到。只要找准时机,让他知道雪兽在你这里,随后留心他就是了!”
华之琅简直想拍案叫绝!
却听对面的人继续道:“你如果要查,就去追查另外一条线,恐怕会容易不少!”
华之琅:额,还有其他线索!
却见墨怀臻缓缓抬头,目光稳稳落在不远处笔直的黑色峰峦上,似是在回忆什么,道:“还记不记得上次在赋花楼,木小姐被那个黄虎反问为何要多管闲事替苏砚眉出头时,木小姐说的话?”
华之琅挠挠头,那天木小姐说了很多话好不好,现在随便拎出某句,他一时半会哪会想起来。
墨怀臻亦是难得地眉头微蹙,仿佛在回忆什么很费解的东西,过会才道:“木小姐当时说,苏家大小姐是这个瑶京城里难得一个胸襟疏阔的女子,还说她的人格和才华,都是一等一的,配得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华之琅做了个停的手势:“原来是这些,我当然记得。当时还特别惊讶!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千金小姐,用这样多的令人肉麻的话去夸另一个千金小姐,大开眼界!”
墨怀臻沉思道:“当时这个木小姐说了很重要的一句话,也是蛛丝马迹!”
“啊!”华之琅细细将当时的情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无所获,有些气馁地看着眼前的人,“直接说结果吧!你知道的,只要你在,我的脑袋基本虚设!”
“木小姐当时说,苏砚眉救过她的命,她必须回报苏小姐。也即是因为这个,她不惜一切要为她洗清清白!”
“哦,这个啊!”华之琅有些失望,“这个我当时也留心了,所以苏二先生去护国公府后没多久,我就去安远侯府找苏世子小酌了一次,煮酒论剑赏月谈兵,套出来木小姐告诉苏二先生的原话是,护国公府这位特立独行的表小姐,哪天不知道脑子被什么踢了,扮了个小叫花子出府去玩,自己搞得重伤不能动弹,又雪上加霜被一群流氓混混盯上,恰恰被苏小姐救了,木小姐一直感念在心!”
“哦?”墨怀臻有些意外,然后沉吟半晌,嘴角不知为何突然牵动一个不为人察觉的小小弧度,随后才问华之琅:“你信了?”
华之琅莫名其妙地看着墨怀臻,他再次从对方的的语气里听到了笑意,难道又是错觉?
但对这个问题他倒是把握十足:“嗯,我信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话是木小姐被苏二先生发问,当场告诉他的。这木小姐聪慧我信,但她要在苏二先生跟前撒谎还成功了,我不信!她如何逃得过苏二先生的法眼!”
墨怀臻这次真的微微笑了:“若果真如此呢?”
华之琅发誓他上次看到这位殿下的微笑是在久远到不能再久远的回忆里,以至于此人的笑已经像死人遗容一般被他忘记得差不多了,猛然看到简直有点惊魂,以至于好半天才能大声叫喊着表达他的另外一个震惊:“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瞒得过苏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