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心下一喜:“这样的人咱们不能苛待她,若是传出去别人定会说我们贺府作贱奴婢。”
沈知煦点头:“是啊,府中绣娘只有她一个,这么多物件儿需要缝补,她煞是辛劳,说不定还得夜夜挑灯,怕是会熬坏眼睛,母亲心疼,我也心疼。”
这番话说得贺老夫人一阵皱眉,搞不明白短短片刻沈知煦怎会变得如此通情达理。
她直觉有蹊跷。
果然又听沈知煦道:“既是如此,不如让她来我院中做个婢女,虽说她一个小小绣娘单独住一处院子不合规矩,但那院子偏僻潮湿,来我院中可以住进偏房,倒是舒服许多,比做绣娘要轻松不少。”
一听这话,贺老夫人的脸立时发沉。
“不可。”她急得想站起来,忽觉自己态度太迫切,又慢慢坐了回去。
“如何不妥?刚刚母亲还心疼她做工辛苦,来我身边做婢女不比绣娘轻松吗?”
“这……”贺老夫人一时说不上话。
做婢女是轻松,可那岂不是随意被沈知煦使唤,在她眼皮子底下贺云瞻又如何与之偷情?
贺老夫人沉声道:“黎绣娘是个有手艺的,怎能随意当婢女使唤?”
沈知煦笑笑:“如今我院中一个婢女都没有,往后再添几个,她便是位份最高的,也不用干粗活,我觉得如此甚好,母亲若觉得不妥,还请说清究竟哪里不妥。”
贺老夫人哪里能说得出来。
支支吾吾了许久嘴里也只是念叨:“不妥不妥……”
沈知煦冷下脸来:“既然母亲说不出所以然,那就这么办,母亲可别忘了如今府中是我当家,黎颜儿的卖身契也在我这里,调配婢女是件小事,不劳母亲操心。”
她知道黎颜儿必是身份有疑。
杀是杀不得,但她必须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沈知煦这番话让贺老夫人压着的怒火都发了出来。
“如今是你当家不假,但我是云瞻与云静的母亲,你岂能对我不敬?不过才成婚几日,就看不上我这个老婆子了吗?”
沈知煦扬扬头,面色有几分挑衅。
“我哪敢看不上母亲,若母亲觉得我做得不好,那我便把掌家权交还给母亲,但母亲这身子……”
话音刚落,贺老夫人就气得猛咳几声,身边的婢女连忙上前帮她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