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之人面面相觑,这些人都是以维护苍生为己任之辈,只是就在片刻前,才从地狱谷中逃得性命,如今再要杀回,张致敬这份胆略,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半晌,竟无一人回应出声,也无一位长辈呵斥。
张致敬面色渐渐难堪起来,只见他痴狂沉声道:我等正道中人,以维护天下为己任,魔教妖人多行恶事,荼毒天下,今日大家所见,只堪堪掌握那件神物就能将我等击退,若是再给些时间,只怕我四大派倾巢而出也不一定相抗,今日若退了,日后便是四大派末路,便是天下最大的危难。
但众人呆若木鸡,无一人回应,半晌后,只听正道各派渐渐泛起了嘈杂之声,清元子叹息一声道:劳累许久,今日大败,若是再败,不要说来日,今日就是我四大派根基动摇之时,且等稍作休息,待回山后由掌教与几派掌教商议,从长计议方为稳妥。
张致敬面露异色,难以置信的看向这位杀伐果断的清元子,其余几位首座皆是不语,半晌后他重重的叹息一声,仿佛来表达着他的失望。
※
地狱谷,圣殿
在几成废墟的大殿中弥漫着一阵凄惨、压抑的气氛,刚刚恢复过来的白云生怔怔出神的坐在大殿中一块残破的巨石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与正指挥着教众清理废墟,白虎闭眼打坐疗伤,虽玄武不曾受什么伤,但一身尘土,狼狈不堪,身上沾染了许多鲜血,也不知道是谁的,玄武抱着双臂看着忙碌的人,怔怔不语。
“教主!”压抑的气氛,忽然被一声轻呼打破,玄武抬起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姒先生,心中有些恼怒,适才大战却不曾见到姒先生的身影,待到正道败退后,这才出现,此战牺牲了许多教中好手,虽普通教众不知姒先生身手,但作为高层的玄武,哪里能不知道姒先生一身道行,现目前就只有未曾受伤白云生,且手持混沌钟的情况下才稳胜一头,在教中无人能抗,适才如此危难境况,若是姒先生出马,至少有许多教众就不会惨死,玄武如何能不气?他撇头看了一眼白虎的惨状,但见白云生脸色淡然的睁开眼睛,忍住了心中想问的事情,只是冷哼了一声扭头过去,略微有些担心的看着白虎。
姒先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佝偻着身躯靠近白云生低声说着什么,只是白云生面色再也不淡然,甚至说有些惊愕,撑着疲惫的身躯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惊愕道:当真?
只是刚刚强行御用混沌钟此等神物,与正道大军硬拼,虽混沌钟威能逆天,但对施法者的反噬也极大,白云生此时气血翻腾,真气狂暴还未完全压制住,似乎姒先生说了什么让他极为愕然、惊讶的东西,竟忘记了他的身体情况,只是这一站起来,双腿一软就要倒过去,姒先生似乎早就知晓一般,伸出手扶住白云生:教主,保重身体。
缓了许久,白云生才压住翻腾狂暴的真气,长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疗伤的白虎,又看向玄武,道:玄武,我后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玄武愣了一下,回头环伺了一圈,几乎成废墟的大殿,也不知道此时还有什么比这里更重要的事情,且正道大军才离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杀进来,正值风云飘零之际,主心骨却要先离去,虽白云生贵为教主,但玄武乃是上任教主亲传弟子,也是上代四大护教法王,地位极高贵,面色有些难看:教主,此时正道大军还未离去,教中弟子军心涣散,正··
白云生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玄武会在此时违抗命令,冷声打断道:好了!此战我教损失极大,但正道四派损失也不小,况且我才御用混沌钟击退他们,他们没想好应对之法,不会轻易再犯!” 说罢,也不给玄武说话的机会,拂袖离去,只是背影有些踉跄,任谁都看的出来,只是强行撑着千疮百孔的身躯。
待白云生走远了后,姒先生回头看向玄武,玄武不甘示弱,冷眉竖眼的回视着,许久之后黑袍之下,传来姒先生沙哑的声音:适才大战,我本欲出手,只来了一位贵客。
玄武冷眼竖眉,但始终不曾恶语相向,面无表情的扭头看着白虎不语,许久之后,姒先生缓缓走到白虎身侧,从黑袍中伸出手搭在白虎手上探查了一番,道:没有伤到根本,皆是外伤,修养几天就不碍事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瓷瓶,似乎极为珍贵,姒先生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丹药,看了看才塞进白虎的手心中,也不曾说些什么,缓缓起身离去。
姒先生沿着大殿废墟向里走去,一路上摩尼教教众纷纷向着这位神秘、地位极高的姒先生行礼,只是姒先生什么动作都没有,一直向里走去,直到在当日布置九鼎大阵的密室中,隐约传来一阵交谈声音,待姒先生走了进去后,只见白云生一脸平静的负手而立站在一处大鼎旁,而他身旁却站了一位须眉皆白,面容清冷的年轻男子,只是面色看上去似乎有些病态,若是姜小白与何鹿言在此,多半就会认出来,此人就是昨夜在山腰中偶遇的那位神秘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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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似乎说着什么,直到姒先生走了进来,二人就停下了说论,那位年轻男子面色傲然,只是轻轻拱了拱手,道:姒先生。
姒先生没有说话,直直的走在白云生一旁候着,许久之后白云生才开口,道:你玄冥教不顾我圣教大计,竟不顾圣教同门,将教址搬走如此多年,我摩尼教苦苦支撑许久,今日大战不相帮,却要指挥我摩尼教做东做西,是何道理?恩?
说到后面,白云生的语气越来越冷,越来越重,哪位年轻人面色有些不愉,但好歹知道现在还在摩尼教的地盘,也不好相争,只道:白教主,当年我圣教式微,处处被打压,我玄冥教几乎十不存一,在当代教主的决定下,才搬迁离开中州这个是非之地,如今才稍微恢复了一些,前些时间,教主得知正道之人欲围攻摩尼教,教主心系同门,谴派我等一众人远度万里前来,但路途遥远,紧忙慢赶还是没赶上,还请白教主见谅。
白云生皱了皱眉头,挥挥手道:好了!这些就不说了,既然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就回你们的极北冰原。
年轻男子双目闪烁着精光,只是片刻后,他微微一笑道:白教主,此时虽贵教损失不低,但正道也损失极大,此时此刻,正是正道数千年里最为脆弱的时刻,我玄冥教大军即将抵挡,何不趁此出去心头大患,以复我圣教万年圣光。
但姒先生与白云生却无动于衷,年轻男子愤然道:今日正是以血我圣教奇耻的大好时刻,今日何不奋力一战。
白云生若有所想,许久之后,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白云生皱了皱眉看去,只见领头一位须眉皆红的英气女子,身后跟着五位长相凶恶、威严的壮汉,只是这五位形态各异男子身穿黑色衣服和长袍,上卖弄镶有金色花纹,头戴顶冠,领头女子微微一笑,一面向里走去,直到走到白云生身前才行一礼道:圣教同门弟子,见过白教主,早就听闻白教主雄才大略,适才在谷外一观,正道大军抱头鼠窜逃走,我圣教大业在白教主的带领下可期矣。
白云生此时面露异色,这六人竟在不知不觉中遁入地狱谷最深处密室中,要是正道大军杀回,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且他一眼观去,只见这七位,道行都极高,心中有些恼怒,但还是压住愤怒,冷哼道:冰火判官,五位阎君光临我地狱谷,未曾好好相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