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观前殿
此时众人只觉压抑,沉默许久,忽然那妙谛神僧在清虚真人耳边说了什么,清虚真人面色肃穆,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妙谛神僧双手合十微微一笑,将目光移向那跪在殿前的声音,众人一时紧张了起来,直到接下来,只怕要决定着少年的命运的时刻了。
“这位姜施主,贫僧与诸位只听你几人说起当日之事,却无旁证,我等正教绝不行诛善助恶之事,贫僧知你多半有些家族门派隐秘手段不便视在众人之前,但你如此沉默,却是寒了我等诸人之心,你看看还有没有要说的?”
姜小白寒从心底起,眼下形势已恶劣到了极点,正道各大派都有严法戒律,不得无故杀害同门,但他却不能将前后之事说清楚,八年前之事深深在脑中挥之不去,一位正道长老,只见他怀中异宝,识得老白身份,竟不管正道教义,欲强取豪夺,只是当日老白道行恢复了一些,不然影月山庄便真的满族皆死!但此时若说出此事细节,只怕节外生枝,给老白与蚩旭蚩夭都带来泼天灾难,但若不说,他自己多半重罚,甚至丢了性命都可能。他在这里天人交战,一时间想到影月山庄大仇还未得报,一时又想到蚩旭蚩夭老白三人模样,要他出卖老白,与逼他去死一般,短时间他是无法想清楚的。
终于这大殿上的所有人,却都不会再给他时间了,清虚真人见姜小白在听了妙谛神僧问话之后,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但竟仍是始终未发一言,再联想到刚才众位弟子为他求情,顶撞他的场景,内心深处,忽然有一阵沉眠多年的无名火,熊熊燃烧起来。
他为玉虚门掌教近两百年间,将玉虚门经营如此兴盛,远超往代,道行之高俾睨世间,坐在最后的清慧大师,远远望见清虚真人的脸色,身子震了震,眼角看着身后的纪了凡脸色苍白,满脸坚决,似乎要是清虚真人如要处死那人,她便也会随之而去,她叹息一声,眼中不忍,忽然开口:姜小白,当年我玉虚门看你身世可怜,将你收入门中,可曾亏待于你?
姜小白身躯一震,抬起头看向几乎不开口的清慧大师,张张嘴,许久之后摇头,道:没有,玉虚门当日收留我兄妹三人,便是我等永世难报之恩,自上山后,师父师娘疼爱,诸位师兄待我都极好。
清慧大师不说话了,大殿再次又回到了沉默。
“砰!”
一声大响,众人震骇!清虚真人仿佛终于失去了耐心,霍然站起,手指着姜小白怒道:孽障,今日若不重罚于你,我玉虚门如何向天下正道交代?也罢,就让我成全了你这···
众人失色,杨肃霍然站了起来,众人中纪了凡、蚩夭蚩旭、田归夷等人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便是坐在旁边的几位正道掌教长老也仿佛有些不忍,向着清虚真人低声道:清虚师兄,这个是不是再斟酌一番?
清虚真人,冷然道:我等不忍不察处置于他,但他隐瞒事情首尾,如此大逆不道,今日··
姜小白脑海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眼前仿佛一切都失去了颜色,至茫然望着清虚真人伸起了手臂,杨肃面色铁青扭头过去,而周围玉虚门弟子,乱成一团。
大殿之上,眼看就要血溅五步之时。
“掌教师兄,稍等!”
忽然一声低呼,众人纷纷望去,竟是坐在杨肃身后的田瑾,此刻站了起来,杨肃铁青脸色低声说了什么,只是田瑾却是一脸坚决,缓步走了出来,走到姜小白身侧,这时妙一真人原本闭目养神,却也坐不住,睁开眼睛,沉声道:瑾儿,羞的胡闹!这乃是玉虚门事务!
田瑾只是拱手,道:师兄,弟子早就嫁入玉虚门,况且这位是叫了多年的师娘的!” 她抬起头看向清虚真人,道:掌教真人,此事我知前因后果,这孩子因身怀家族重任,不敢分说,今日实不愿让孩子受了这无妄之灾,这孩子身中有一宝物,乃是影月山庄辛秘,也是毛不二起了贪念葬送了性命之因,当日他一行不是三人一兽,而是四人一兽,只是这人身份有些不便吐露,当年我等接她来乾元峰后,便未曾告知此事,那人多年一直在我乾元峰居住,只是三年前似乎有什么事情,下山至今未归,八年前这孩子道行还未如此高深,肯定不是那毛不二对手,便是这位击杀了欲杀人夺宝的毛不二夫妇!望掌教,以及诸位长辈明察。
“呵”
突然,一个讥讽笑声在大殿回荡,众人看去,正是那凤栖坞长老姬九幽,从她来到这玉虚观后,便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她忽然开口:这位田师妹,你所说的外人,多半是指我还有妙一真人、妙谛神僧以及众位同道吧?玉虚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居然以这些藉口便要搪塞我等?还亏你们以天下正道领袖自居!
清虚真人与其他各脉首座长老的脸色顿时都难堪下来,坐在旁边的清元子冷冷道:姬师妹!今日我玉虚门掌教决定了要在天下诸位大人物前公审此人,就是为了给诸位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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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九幽冷冷的看了看田瑾一眼,讥讽道:清元师兄,你们玉虚门这个叫姜小白的弟子身上隐情似乎太多了,便是凭空编造一段故事,就想脱身吗?
杨肃越听越怒,冷笑一声道:姬长老,何不一展大神通,穿梭时空,好叫我等一观当日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