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景答的满口苦涩,温伯父敞开说这事,他心里面那点子心思,怕是一点儿机会也没了。
“嗯。” 温父也不想管晚辈的亲事,只不过是想让他不要再做无用功,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经历了那样的人,那样的事情,怕是再无心情感。
更何况当初两人就没看上眼,以女儿的心性更是不可能有什么。
“若是遇着合适的,也别耽误了,成亲时,我和黎子去不了,也会送上贺礼,伯父和你爹娘一样,希望你过的好。”
“是。”李景只觉得心被揉搓了无数遍,疼的要死,头脑却愈发的清醒,张口半天,干巴巴的回应道。
温父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点到即止,“既然你能找到这里,就在这住上一两天吧,回去让你爹娘也放心,我这边没事。”
李景心里面再难受,也记得他这次来,还带着爹娘的问候,“谢伯父的款待,我回去会告与爹娘。”
“好,你路上也劳累了,先下去休息,等午膳后我们再聊。”
李景应了,他现在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怕在长辈面前失了礼,默默的退下,随着下人去了住处。
恰好宋绍这时也处理好事情回来了。
“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和黎子争辩的小子,也变得沉稳安静了,宋绍我们老了。”温父叹息一声,往事仿佛历历在目,却也遥不可及。
“老爷。”宋绍并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性子,只会在温父需要时回上一声。
“哈哈,我倒是感慨上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温父心里的惆怅转瞬即逝,再抬眸时他又是那个冷静的盟主,“魔教被我们灭的再也起不来,也算得上给娘子报了仇,没想到还有一两个喽喽想要报仇,看来我们沉寂太久了。”
“这次应该是跟着李景来的。”宋绍想到刚刚处理的魔教之人,他心里面的血性也再次被激了起来。
“嗯。”温父低低应了一声,垂着眼睛饮了一口茶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绍以为他在想着怎么处理魔教的事情。
“宋绍,你觉得那个大胡子怎么样?”
乍然的问话,没头没尾的,一向沉稳的宋绍也错愕地抬起头,对上盟主询问的眼睛,他压下错愕,认真思考起来。
“冷静,强大,不像草莽,不是一般人。”宋绍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
温父点了点头,将视线移到了窗外,若有所思:“他很棘手啊。”
宋绍脸色一肃,“会不会跟魔教有关。”说完转头一想,魔教有这样实力的,早已经被铲除,他又有些迟疑。
“他跟魔教可没关系。”温父心里似乎有了数,“你去吧,好好的做准备,这几天都不安稳。”
宋绍觉得盟主对那个男人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他听惯了盟主的话,也没什么疑义,没再探索下去,转身下去部署。
所以没听见盟主在他走后,那声轻若无闻的叹息。
“孽缘啊。”
谢闲这几日确实是挺闲的,关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他没有帝皇那么好的武功,所以探查也没他的份。
他亲身经历了帝皇变化多端的心境,默默躲得远远地看书去,少让自己惹了皇帝的嫌,就当是难得的休沐了。
虽然这个休沐也休的不踏实,但总比没的休好。
他给帝皇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也确实是没有一天能安生。
不过今日他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不仅是帝皇态度的不同,还有庄子里面的不同。
往日里,庄子是表面松散,内里严密。
现在是表里如一的严密,像是一张紧绷的弦,蓄势待发,他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趋势,这让他感觉很不好。
只是帝皇没有什么吩咐,他也只能提着神,密切关注周围的变化。
养了几日的温黎,身子确实是恢复了许多,差不多已经好了全。
只是为了安爹爹他们的心,更是有小温希时时的查看,她也只能乖乖的待着又将养几日。
小温希孝顺,带着桃花做的点心来了。
“娘亲,你尝尝,这是新做的桃花山药糕,鲜桃花做的桃花饼,奶香的桃花茶酪,鲜桃花羹,都是后山上最鲜的桃花现做的,医书上说桃花最是养颜,肯定让你的的美貌更上一层。”小温希为哄娘亲开心,难得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话,就为了让她多吃上几口。
温黎眯着明媚的眸子,笑弯了唇,启唇含住了小温希送到唇边的勺子,唇齿间瞬间溢满了桃花香。
自己的儿子这样孝顺,温黎当然给面子的吃了不少,顺手还捏了甜味较淡的桃花茶酪给儿子。
温希也顺着娘亲的动作将点心吃进了嘴里,茶香,花香 和奶香交错,倒不是完全的甜口,他吃下去也不勉强。
母子两人你来我往的,将桌上的糕点吃了不少。
这下子肚子里面都是胀胀的,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午膳是吃不下去什么了。
至于今日遇刺的事情,温希想了想还是如实对娘亲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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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不能瞒着娘亲,甚至庄子上的人都不会主动对娘亲说他遇刺的事情。
但他觉得娘亲那么关心他,这样危险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娘亲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万一有人说漏了嘴,娘亲一定会生气的。
而且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完,跟娘亲说了,娘亲心里面也有个防备,想来外公不会有意见。
温黎听了小温希早上的遭遇,一开始是担心的要死,和温父一样,甚至将小温希的衣裳扒开了检查。
小温希一再坚持才没被脱了下衣,他觉得刺杀都没被娘亲检查身子来的刺激。
他早熟,知道男女大防的早,像这样裸着上身在娘亲面前,也是两年前的事情。
温黎望着他羞红的耳根,死命捂着下衣的手,心中的悸怕平息了许多,也知道自己多虑了,希哥儿要是有什么伤,爹爹早就将人留下治疗,哪会让他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
不过心有余悸还是难免的。
“最近不要去山上,怕是要不太平。”温黎细细的帮小温希将上身的小袍子穿好,一边不放心的叮嘱着。
“娘亲,希哥儿知道的。”小温希认真的点了点头,望着温柔为自己穿衣的娘亲,“娘亲不要乱走动。”说完,温希又有点想笑,一家子就没哪个比他娘亲还不爱动。
“好哦,我的乖乖。”温黎帮他整好了衣裳,抬眼瞧见他近在眼前的可爱小脸,心中一痒,忍不住吧唧亲了一口,又伸手捏了一把。
直接把小温希闹了个大红脸,愣愣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孩子样更加可人了。
“呵呵。”温黎不厚道地笑出声,脆甜的笑声悠悠荡在屋里,好听的醉人,笑起的风情更是迷人眼。
温希羞得长睫眨啊眨,扑扇个不停,像是沉睡惊醒的蝴蝶,惶惶无措,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温黎更是不客气的又上手揉了揉颓红的脸蛋。
温希招架不住,哼哼唧唧地说不出一句话后,手忙脚乱的退了出去。
温希离开后,温黎脸上的笑意渐渐烟消云散,手上无意识地扯着帕子,思绪万千。
魔教啊。
原先以为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耳边,没想到经历那么重的打击,魔教还能再卷土重来,袭击小温希。
她从不会质疑爹爹的能力,她只是听到魔教两个字,就想到了那段日子。
那段刻骨铭心,却也永生难忘的日子。
温黎深深吸了口气,想要赶走心里面无尽的烦乱。
那段日子已经离她远去,她绝对不会和他再有什么瓜葛。
不知道爹爹对于萧清川做的事什么态度,萧清川如今势大,她不想他们对上。
也许这一生不再牵扯上,这对他们都 是最好的结局。
说她懦弱也罢,她真的接受不了爹爹再出什么事情,萧清川心狠手辣,她真的担心爹爹斗不过他。
这一生,爹爹和希哥儿能够相伴在侧,她已经满足了。
温父做了多年的盟主,他手段成熟后,除了在萧清川手上吃过一次亏,还没有什么人斗过他。
晚间庄子外的打斗,他甚至都没有出手,一切的硝烟就在无形中结束。
只是魔教的喽喽还是制造出了声响,温黎被惊动了,等到进了大厅时,氛围出奇的微妙。
温黎几年前就是绝色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几年过去,她的美貌有增无减,岁月的沉淀,让她身上更多了一抹柔情。
这抹柔情若无法抗拒的港湾,贴近后身心都得到了宁静。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是最吸睛的亮色,让人不忍亵渎的皎洁月华,想要捧在手心精心呵护,又担心从指尖悄悄溜走,扣人心弦。
李景和谢闲目光里挡不住的震撼。
震撼后,李景的眼中有着无尽的怀恋与怅然。
谢闲是再相逢的喜悦。
萧清川的眸色剧烈震动,归于平静。
“真是好久不见,黎子丫头。”身受重伤,瘫坐在地上的水月仙子,咯咯地笑说道。
即使在说话,她的眼睛也牢牢盯在温峰脸上,哀怨又忧伤。
温黎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水月仙子,她本以为水月仙子早已死在了冷宫,死在了萧清川的手上,她感叹水月对爹爹的痴情,也不喜她对爹爹的算计。
“好久不见,水月仙子,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面对成为阶下囚的水月仙子,她也只是默默地退到了爹爹的身后。
水月仙子单方面的爱恨纠葛,她不会替爹爹说什么。
水月仙子痴痴地笑了一阵,想到自己拼死闯进了庄子,就是为了见这个男人一面。
而这个男人眼里面从来没有自己,他眼里面有外孙,有女儿,有妻子,为什么就是没有自己呢?
“黎子丫头真是皎皎似月,濯濯似莲,容颜无双。”水月的话没头没尾,没有一个人理她。
她也不在乎,她迷离的看着温黎的脸,又将视线转向此生最爱的男人,“她的娘一定很美,对不对?”
“比我还美对不对?”她一边凄楚地问着,一边摸着自己粘着鲜血的脸庞,“所以你才不爱我吗,因为有更好的?”
小主,
原先还没有什么表情的温峰,脸上终于有了深深的冷意,他本不屑解释什么,但他不喜欢外人扯上他已故的爱妻,“你永远不是她,不要拿她和你比。”
“哈哈,是啊,我不是她,你心里眼里都是她,她死了也不会再看我一眼。”水月一直以来的坚持被最爱的人破灭,没了歇斯底里地呐喊,只有满腔无措的呢喃。
温峰冷厉的眉眼,不是最俊的,却像是长在她的心上,如今他那么冷漠,甚至含着厌恶地看着她。
她依旧觉得心会跳动,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可笑啊。
水月的心上破了个洞,不是悲伤的形容,是真正的破了个洞。
她亲手插进自己的胸口,抠出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嘴角带着癫狂的笑意,鲜血直流,她将手上滚热的心直直的往前送了送,那里有温峰,她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