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其实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爹爹并不是一个 没有戒心的人,就这样在朝廷的算计中不明不白的差点死去,这更像是忽视了一些致命的信息,一向跟随爹爹的宋叔也被特意的支开,一切显然是早有打算,想要将计就计。
计划之外的怕只剩下萧清川不是江湖中人,而是朝廷的人,甚至是当朝太子。
只能说温父太想报仇,太过思恋温母,让他已经看不见甚至是忽略了一些东西。
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温父当初最真实的想法,可是面对着自己和妻子唯一的女儿,他明白当初要是真的就这么见了妻子,怕是妻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爹爹,女儿明白您的想法。”温黎望着不知所措,满面愧疚的爹爹,温黎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依旧不想亲人离开自己,但是爹爹有属于自己的想法,身为子女的并不能用亲情囚禁着他。
如今爹爹醒了过来, 温黎的猜想印证了,温父也说开了来,父女之间都不再提起当初的事情。
经历了这件事情,温父也不可能就这么抛下女儿,历经生死,他也想明白了,上天不收他,他要守护好女儿的余生,将来他才能好好的去见爱妻。
两人说了这一会话,温父的脸上显然有些倦色,毕竟刚刚醒来,情绪起伏也很大,还是需要多多休养。
温黎听了温父的话,叫了宋绍进去,她也听话的先去休息,这一晚上,他们都经历了跌宕起伏,温黎身子一般,更是不能劳累。
温黎没有辜负爹爹的好意,她明白爹爹应该是有话跟宋叔说,便将空间留给了两人,宋叔见温父醒来,早就激动异常,两人在屋子里面说着什么,温黎也没再听。
等她出去的时候,神医已经去休息了,倒是剑圣在院内的石桌旁饮着茶水,很明显是在等着谁。
温黎的脚步顿了下,想了想,还是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在石桌的另一侧停了下来。
“黎子丫头,别怪老夫冒昧留下啊。”剑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也不想这么死皮赖脸,可是心中又有着牵挂。
温黎摇了摇头,认真地道:“不得不说之前与萧清川有关的一切,我都厌恶过。”
剑圣这下子更尴尬了,他这是实实在在的被自己的徒弟连坐了。
“后来我想开了许多,如今爹爹还好好的活着,前辈更是出力将爹爹救醒,晚辈的心中难以存着埋怨。萧清川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由着他自己,怪不得不知不明不曾参与的人。”
“晚辈是真心感激前辈救了爹爹,也确确实实对萧清川心怀怨愤,只怕此生难以消除。”
温黎的声音轻轻柔柔,却掷地有声,像是一字一句的誓言,破不得。
“唉,黎子丫头放心,我不是来求什么情的。”剑圣的心思灵活,话说的这么绝,自然不会再有想法,好在他这次留下来确实是没有帮逆徒求情的意思。
剑圣在温黎的目光里,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紫色的玉佩,单手托着递到了温黎的面前,“黎子丫头,这是给孩子的礼物,也算是了了我这做长辈的心愿。”
温黎没有动手去接,这玉在月华下莹莹烁烁,不像是在散发着光辉,更像是在吸着天空中的月华,一看就是件稀世珍宝。
“不收,你砸了也行。”剑圣也是老顽童,耍起了赖皮,将玉佩往桌面一抛,然后运着轻功,悄然消失在夜色当中,彻底没了踪迹,不给温黎一点拒绝的机会。
温黎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将玉佩拿在了手中,触手温润,只是更多的妙处,她却是不怎么懂。
她也没有将它真的击碎了,端详了一会儿还是握在手中,转身回了自己住着的院子。
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的剑圣松了心弦,美美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徒孙,但是徒孙身上有他的礼物,他也是心满意足了,随即飘然而去。
随着那一夜温父的苏醒,整个庄子像是跟着苏醒了一样,压在所有人心头的最后一片阴霾,消失的无踪无迹。
温黎很喜欢现在生活,最亲的人健健康康的在自己的身边,过着日升而起,日落而息的生活。
爹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要处理江湖上的纷纷扰扰,让温黎的心里总怀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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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爹爹真就像一个平凡的富家翁,锻炼着身体,进行康健,一边含饴弄孙。
如今的温父已经可以正常的行动,只要不随意动用内力,与正常人无异,不,应该是比正常人还要灵便,毕竟是曾经的一代大侠,从小就淬炼着肌理,温黎在他昏睡时伺候的尽心,底子还是存着的。
白日里温黎带着小温希陪着温父,有着个孩子在总是热闹一些。
小温希的存在着实是让温父惊讶了一下,见到小温希时也是面色变幻了许久,他这一昏睡确实是错过了太多。
那一瞬间的温父消沉的可怕,当着温黎和小温希的面,他很快的掩饰了过去,温黎有所察觉,只是爹爹明显不想自己担心,她也只得逗弄着小温希让爹爹心里面舒畅些,不要再多过意不去。
她不知道温父那日晚间独坐了许久。
……
“这件小衣裳又短了许多,收起来吧。”温黎将手上一件春日里的外裳递给一边的丫鬟,顺手拿起另一件春裳,触手绵软,边角也做的缜密,“这件新的倒是尺寸正合适。”
丫鬟接过旧衣裳,说是旧的,其实和簇新的差不多,闻了这一句也跟着说笑道:“希哥儿长得快,换的也快,老爷可是找了最好的绣娘做衣裳,上身肯定舒服。”
“爹爹现在可是疼他多过疼我了。”温黎弯了弯红唇,故作酸味,眼睛里却是高兴的,“这几日山里面春色好,就带着进山了,宠的太没边了。”
丫鬟瞧着愈发风姿绰约,柔婉姝丽的小姐,眼睛是亮了又亮, 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打趣道:“小姐昨天还说,见着希哥儿就头疼,如今倒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