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审讯没有撬开他的嘴,最后只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贺大帅已顾不上处理他,便像个丧家之犬一般逃出平北。
平北有一年多的时间处于“三不管”地段,辰熙从监狱中爬了出来,养了许久的伤。
养伤、吸烟,败光了他本就不多的家财。
他拖着一条残躯,苟活于世,每日活在烟雾吐出的迷障中。
虚幻的世界里,他依旧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辰家大少,年少的禾本生陪在他身边,用咿咿呀呀的戏腔唱尽世间繁华、男女痴怨。
那日,他许久未出门,破败的居所内,黑漆漆的烟块已所剩无几,他便出了门,开始了他的“营生”。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过阳光,他被那刺眼的光芒晃住了眼,拖着残腿低着头,跌跌撞撞往前走,他运气不错,一出门便撞见一个有钱人。
他像往常一样叫着老爷,企图唤起来人的好心,为自己换得两块银元。
这个“老爷”却格外沉默,辰熙迎着刺眼的阳光抬眼一看,只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在眼前。
辰熙被吓得头脑发麻,顾不上许多,拔腿就跑。
五年的时间,他预想过无数次的相遇。
却不曾设想过,再次见面的时候,会以这种尴尬讽刺的方式。
一朝落寞,富可敌国的盐商公子沦为落魄乞丐,而当年那个小小戏子,如今已身居高位。
时过境迁,早早已是物是人非。
辰熙清醒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柔软的床铺上。
他知道自己在禾本生面前犯了瘾,还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