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珂用力地点了点头,拿了手术刀,开始切开皮肤。
开胸手术需要把胸骨打开,姜珂目光冷静,手下的动作紧张有序,虽然意料之中遇见了粘连,但是他还是很好地处置了这个情况。
白色的手术灯下,血肉与肌肉的碰撞,新生与死亡的拉扯,交织成为一场盛大的暴力美学。
姜珂近乎完美地完成了自己负责的部分,退了下来。
机械护士与他配合地很好,患者的血液已经换成体外循环。
剩下的事情交给了任文斯。
姜珂退下来后,整个手都在抖,但是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脑子在过度紧张后,开始出现短暂的空白。
直到金老拍了拍他的后背姜珂才从那种奇妙的状态脱离出来。
金老也穿着绿色的洗手服,他笑眯了眼,对着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姜珂笑了一下,开始认真观摩任文斯的手术。
任文斯下刀一如既往精准迅速,修补瓣膜时也是主导一个“快”和“准”,他没有任何废话,每一个指令都是有力简短的。
手术台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看他做手术,就像在打仗一样。”金老突然开口,在姜珂耳边感慨道:“即使比他多吃了五十几年饭,我都做不到向他那样准确并且没有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半点犹豫。这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非常非常重要。只有极致的理性,才能在最重要的关头救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一命。”
姜珂一言不发,听金老继续感叹:“他就像一台电脑一样,但是又比电脑更加智能,他是天生的医生,也是无敌的将士,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
金老自嘲地笑了笑,“我不如他,他会比我走得更远更高,后生可畏。”
金老拍了一下姜珂的手,示意让他一起出去。
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了,花了一个半小时,开胸花的时间反而时最多的。
姜珂出去了,所以是机械护士缝合伤口。
从手术室出来,进入消杀室,脱下染血的手套和洗手服,姜珂和金老进行全身消毒后才走出医院的走廊。
金老问:“你来医院多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