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部的干员们早已齐聚此处。
所有人都穿着整套的手术服,更衣室里,他们已经经过了细致的碘伏消毒。
水杨酸推着刚刚经过碘伏消毒的手术器具车走了进来。
一排排不锈钢制的器具泛着冷光,却一点不见它们的阴影。
无影灯早已对准了手术床上的主角,绿色的布料隔开手术区和其它区域,让可能的大出血不至于那么难看。
凯尔希举着刚刚洗过的手,手上是刚刚经过碘伏消毒的手套,将掌心对准自己的胸口。
她已经做好了鏖战数小时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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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前的最后一道消毒流程,马虎不得。
“本次手术的目标和大致流程,大家是否清楚?”
“清楚。”
声音不大,但十分整齐划一。
“华法林,血库里的AB型血够用吧。”
“够用。干员们已经经过第二轮献血了,虽然非感染者比例依旧很小,但也不是不能用。”
“用普通菲林的血,二号配型。水杨酸,准备麻醉。手术开始。”
“是。”
水杨酸已经跟着凯尔希做了三个月的手术了。
唯独这个病人,凯尔希一直是主刀医生。
每一次手术都无比凶险,但凯尔希医生总能化险为夷。
这中间的理论知识和实践运用,够水杨酸写一堆论文,甚至能整理到哥伦比亚《柳叶刀》期刊了。
无色透明的盐酸丁卡因麻醉剂迅速地填满了一个真空管,迅速地进入了谢尔盖的血液循环系统。
五分钟后,凯尔希终于操刀划开了那块皮肤。
心脏手术。
针对于心脏的手术,往往一旦失误一步,就万劫不复。
对于这名特殊的病人来说,局麻和全麻已经快要无所谓了。
但,希望就摆在那里,不争取一下,他们也对不起“医生”和“感染者救治组织”的称号。
亚叶已经带着新上岛报到的铃兰和亚当斯·沃伦去了沃伦姆德,现在水杨酸跟着凯尔希倒是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华法林,做好紧急输血准备。”
凯尔希的眼色一凝。
纵使是针对心脏外周的清理工作,她也不得不尽量谨慎起来。
从CT和超声检查的结果来看,谢尔盖的心脏周围有一圈他自己的旧心脏的碎块,有一些甚至依然在正常工作着。
新的心脏显然没有完全接过旧的心脏的所有功能,而且它的结构也不太合理,结构强度也达不到140mmHg的要求。
这意味着,一旦谢尔盖有高血压等并发症出现,他的心脏就会因为无法承受而骤然炸开。
这样的症状一般只在肌肉老化或是纤维化的极端病例上出现,这种情况,连凯尔希都是头一次见。
“呲——”
“滴——!”
凯尔希只觉得自己眼前的护目镜凭空沾上了一层血色。
“华法林!输血!水杨酸,止血钳!苏苏洛,帮我擦一下护目镜。”
“是!”
凯尔希手中的手术刀立刻换成了水杨酸递过来的止血钳。
她的身前是一大道血迹,从头到脚。
放射状的血液染红了大多数人的衣装,一名新来的医疗部干员忍受不住,直接退出了手术室,就近找了一个垃圾桶,再也抑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血腥味刺激着所有人的鼻子,医用口罩也无法阻挡。
但这些医疗干员们大多数早已习惯于此。
凯尔希手中的止血钳迅速地摸到了这截血管的源头,随后便是一刀将其割下。
“缝合针。”
心脏大出血的势头终于被抑制了下来。
再生注射剂起了作用,临时被阻隔开的血管迅速地生成了一层新的血管壁。
凯尔希盯着那正在正常跳动着的心脏,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好嘛,刚动刀子,就挑到了一块大雷。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擦汗。”
不知不觉中,汗水已经浸透了自己的发网。
水杨酸手中的手帕迅速地在凯尔希的额头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换个新的氧气瓶,血氧在掉。上呼吸机。”
时间越长越凶险。
肺部的工作力度还在下降,膈肌肉的工作力一降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