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了张证件照,感谢三弦计宝的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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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刺眼。
白发少年不自觉地眨了眨眼。
又被人再次用手指撑开眼皮。
手电继续照射少年银色的虹瞳,观察他对光的反应。
多重白色身影不停晃动。
十几名研究员在女人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为少年进行着检查。
“血压偏低。”
“心跳指数持续高于正常水平。”
“多重外伤,腹腔出血。”
“麻醉针、止痛针、破伤风针。”
“申请清创缝合。”
白发少年看着那些人在为自己穿针引线、在为自己输液、在为自己消毒、为自己插戴各种仪器。
时隔多年…他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少年的视线移向房间外。阿蕾奇诺正隔着玻璃窗与实验室的负责人交流着什么。
随着交流,女人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似乎是有些不悦。
而属于他的治疗也恰巧结束。少年的自愈性和极强的忍耐力使他能在上一秒刚缝合完创口、下一秒就可以自行穿戴好衣物收拾好自己。
白发少年走出房间。
“走吧。”女人看了他一眼。
二人并肩离开了实验室。
夹杂着碎雪的风将女人的白发吹乱,与脚踝齐平的黑色大氅也被带起一角。红底尖跟的高跟鞋踩在雪地上没有一点声音,这是行于黑暗的人始终要保持的能力。
“玛利喀斯,你今天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
阿蕾奇诺略带嘲讽的嗓音在风中回响。
同样被风吹乱白发的少年没有开口。
女人刻薄的目光朝身边投去,却望见少年苍白如纸的脸与唇角。
没过一会,她沉声道:
“先回去。”
…
……
夜深人静时分,就连月亮都失去言语。唯有风声穿过白茫茫的大地,源源不断地哀嚎。
至冬国郊外的某座府邸。
回到家的孩子和母亲一同上楼。
走廊上仅剩的烛火团出几簇微光,昏黄的照射四周。丝绒地毯铺在大理石地板的每一处,孩子的每一次脚步声都被绵软吞没。
他随阿蕾奇诺来到书房内。
女人来到书桌前,她的手搭在一盏蒂凡尼台灯上,却始终没有打开。
一片漆黑的房间,女人的身影也陷于黑暗之中。她说:
“德涅斯特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少年低声答。
“当时的经过。”
白发少年开始为对方详细说明。
听完后,女人的指尖轻叩台灯边缘,点出富有节奏的声响。
“我说过什么,你需要放弃那所谓的同理心,它会害死你。”
女人眯起眼睛,口吻冷漠:
“这次事故,归根结底,是因为你错误的判断而导致的。”
“多托雷想要杀人那就让他这么做。而你,待在德涅斯特才最为安全。”
“一件完全能放在明面上对峙的事,你却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样的心理博弈都受不了……我的孩子,你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在你之后闹出来的动静足够大,我安插的眼线能够及时发现异常。”
阿蕾奇诺冷嘲道:“否则……再见到你时,恐怕连脑子都要被人换走了。”
另一人陷入沉默,又像是在思考。
差不多两分钟后,他问:
“母亲,德涅斯特营地那边,真的全都死了么……”
“是不是,很重要么?”女人的语气没有起伏“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的孩子。”
“您说的对。”孩子苦笑。
“好了,开始复盘吧。”阿蕾奇诺淡淡地说“被人拿来当枪使了,这笔账总要还回去。”
出人意料的是,白发少年没有像往日那般迅速调整好自身状态,再向女人分析与汇报先前的事宜。
而是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阿蕾奇诺稍稍拧眉,她也没有说话,依旧耐心等待着。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有话要对她说。
或许是夜晚太深。
无法承受这般黑暗的人,此时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又像是一条快要溺死的鱼,徒劳地呼吸、妄图延续生命。
可最终,白发少年还是对自己的母亲,说出了那句绝不能说出口的话。
“母亲……”
少年哑着嗓子,轻声道:
“就让我……「背叛」您吧。”
女人先是一愣。
紧接着,冷艳的脸庞平静到了极致。
周身则酝酿起危险骇人的压迫力。
少年只是静静望着她。
一向闪着光芒的眼瞳现如今没有任何情绪,沉寂如同一潭死水。
又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