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君眼睁睁看着血真人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将徐傲三人的尸体化作的血雾一点点吸收。
常理而言,目睹这般血腥场景,内心定会涌起恶心与嫌弃之感。
但白念君的心中却异样地平静,甚至隐隐有一种理应如此的冲动,仿佛这血腥之事于他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举动。
可刹那间,理智如一道闪电击中他的内心,他在心底疯狂呐喊:“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是不对的!”
他深知这种想法违背人伦道德,不应存于世间。
然而,过往的一幕幕如汹涌潮水般在他脑海中翻腾。
从他第一次杀人、伤人起,每一次都是血腥无比。
那飞溅的鲜血、凄厉的惨叫仿佛还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血真人敏锐地察觉到了白念君情绪的剧烈波动,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停顿。
他仿若能看穿白念君的灵魂深处,自顾自地说着:“这样没什么不对的,何必压抑自己?我倒是真有些想收你做徒弟了,只是你我相遇的不是时候。”
那话语中带着几分蛊惑,又似有几分感慨。
随后,他发出一声“呵呵”的轻笑,这笑声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明。
血真人并非在嘲笑白念君,而是陷入了对自己往昔的回忆之中。
曾经,在血真人灵智混乱的岁月里,无尽的怨恨与杀意如汹涌澎湃的黑色海洋,然而,在那片黑暗的海洋中,却夹杂着几缕微弱的善念之光。
那是一些血宗之人,他们甘愿奉献出自己的鲜血来蕴养帝血,只求能为血宗延续未来的善念。
随着岁月的流转,血真人的修为日益精进,终于修炼到了化神境界。
在那漫长的修炼过程中,他的灵智逐渐归一,曾经混乱的思绪如拨云见日般清晰起来。
而那些曾经在心底闪烁的善念,也被他一一磨灭。
此时的他,回首往昔,心中五味杂陈。
“人吃其他生灵就可以,人吃人就不行?非要弄一些条条框框圈住自己干嘛!”
血真人喃喃自语,“这样不好!那样不行!于自己有何益?无非徒增烦心罢了。”
白念君听着血真人仿若魔音般的话语,丝丝缕缕钻进他的脑海,内心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涟漪,开始有些动摇。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平日里炼化万物时,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如今看到血真人炼化同类,为何就觉得如此难以接受?这难道不是一种双标吗?”
这般念头一旦滋生,便如疯狂生长的藤蔓,迅速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
他的神魂开始剧烈颤抖,光彩也如风中残烛般渐渐暗淡。
脑海中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如同两只凶猛的野兽,相互撕咬、争斗,让他陷入了自我矛盾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血真人借着白念君的身体,如暗夜中的幽灵般悄然潜行。
他每一步都极为谨慎,脚尖轻点地面,不带起一丝尘埃,缓缓靠近内城中心。
当距离那封印帝血的血窟尚有一段距离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前方那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御。
血窟周边,七八道强大的气息若隐若现,数位元婴期修士宛如护法金刚般镇守于此。
其中,那两三名元婴后期修士更是如璀璨星辰般耀眼,他们身上散发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血真人深知,自己若是再往前一步,必定会被瞬间察觉,他只能躲在一块巨石之后,借助阴影隐匿身形,大气都不敢出。
在这平日里,血宗宗主秦玄歌必定会亲自坐镇此处。
然而此刻,他正于血宗大殿之中接待来自万界楼的贵客南宫雅诗。
血窟周围的元婴修士们,各个神色凝重,却又有条不紊地执行着看守任务。
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元婴后期女修,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看似二八年华,实则岁月在她身上已流淌了近两千年。
她那弯弯的柳眉微微皱起,眼中满是忧虑,轻声叹道:“此次血涌间隔愈发短促,依我看,怕是有大祸将至。也不知宗主究竟作何打算。”
旁边一位身着玄色长袍,面容刚毅的元婴后期男修微微转头,看向她说道:“宗主心思缜密,此次邀请万界楼之人前来,想必心中已有筹谋,定是为了商讨解决这血涌之法。”
众人听到万界楼的名号,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稍舒缓了些许。
在修仙界,修为越高之人,见识越广,对于万界楼这等屹立于修仙之巅的庞然大物,自是深知其底蕴深厚,手段通天。
“虽说我等未曾听闻宗主与那南宫雅诗的交谈内容,但看他们相谈之时神色平和,想来应是进展顺利。说不定,这血涌之灾,很快便能迎刃而解。”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元婴修士轻抚胡须说道。
“但愿如此吧。这帝血乃是我血宗立宗之根本,若是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一位身材魁梧的修士双手抱臂,面露希冀之色。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血窟之内陡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