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唯有这样,他才不会那么愧疚。
“夜儿,夜儿……”钟离珏从昏迷中惊醒过来,房间里点了一盏灯烛,光线忽明忽暗。
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钟离珏顾不上身体中传出的阵阵绞痛,挣扎着起身下床。
段寒衣端着一碗药回来,刚推开房门就听见里头“砰”的一声闷响。
他眉头微皱,加快脚步绕过屏风,便瞧见钟离珏摔倒在床前。
段寒衣放下药碗,过去把他扶起来,放回床榻中。
“你刚刚毒发,情况还未彻底稳定,此时不躺着休息,是不想要命了吗?”
钟离珏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安与焦急,仍试图想起来。
“夜儿……我要去找他。”
段寒衣毫不留情地给他泼冷水:
“就你现在这副身子骨,走出这座宅院都困难,还想去找你的徒弟?依我看,只要你不出现,只有司予和你徒弟待在一块儿,他们就不会出什么事情。”
钟离珏神色颓然自责,脸庞看起来更苍白几分。
他压声喃喃道:“是我连累了夜儿……若不是因为我没能力护他,夜儿也不会被司予下蛊……”
段寒衣将放在桌上的药拿过来。
“你先把药喝了,不养好身体的话,如何去找你徒弟?”
钟离珏偏头避开他递过来的药,说:
“我当初不该求你给我续命,若我那时候死了,夜儿现在或许会过得快活些。”
“所以你现在想一死了之,这样就不会给楼非夜再添压力和麻烦了?”段寒衣一脸不能理解的表情。
“你和你徒弟本来就没有错,是司予过于偏执疯魔,你现在如果死了,楼非夜只会更痛苦吧?你觉得他到时候会选择怎么做?”
钟离珏沉默,无力地闭上眼。
他们三人之间,就是无解的结,怎样选择都会有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