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在祁烬的意料之外，第二次了，这是靳司琰第二次跟他说重新开始。

可要是真的重新开始了，他三年前受的伤又算什么？算他活该？算他倒霉？

祁烬没有说话，有时候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靳司琰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敢去面对或者说不愿意去面对。

“祁烬……”这两个字一出，靳司琰的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你给我次机会，咱俩重新开始好不好？”

又哭了。

从见面到现在，这是他哭的第三次。

祁烬以为自己免疫了，但当靳司琰抓着他的手死死不放，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砸了下来时他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地抽痛。

“没用了靳司琰。”他别开眼不愿去看，语气冷漠至极，“就算你打断我的腿，就算你用我最在意的人威胁我，我也做不到留在你身边，我没法再爱上你了。”

比起“咱俩没可能”“我不会原谅你”这些话，祁烬这一句“我没法再爱上你了”直接击垮了靳司琰的脊梁。

他先是一愣，随后大脑皮层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巨大的悲伤席卷全身，他直接哭了出来，“祁烬……你别这样对我……我求你了。”

“我只有你了祁烬……你别这么对我……”

靳司琰挺直的脊背完全弯了下来，抓着祁烬的手放在额前，泪水如水龙头般往下流，“我不想就这么结束……求你了祁烬….…给个机会吧……别不爱我.…别这么对我……”

温热的液体沿着祁烬的指缝往下流淌，砸在了白色的床单上，晕出了一朵深色的花。

他没有说话，哪怕靳司琰哭得眼泪都快干了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抽出手的动作都没有。

整个过程他就如同局外人般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靳司琰发出微弱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靳司琰的百般请求突然停了下来，声音虽然还是有点颤抖，但眼底透出的情绪在告诉祁烬他的理智回归了一点。

“祁烬……”靳司琰冰蓝色的眸子泪眼汪汪，“是不是因为我杀了祁震和你爷爷？”

他迫切地想要从祁烬那得到答案，但祁烬给他的却是否认，“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祁震和他爷爷说到底是罪有应得，靳司琰因为仇恨报复他他也说不了什么，毕竟很少有人会做到不恨仇人的儿子。

“那是因为什么？”靳司琰语气急切，“祁烬，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我都可以跟你解释，我也都可以跟你道歉……”

“没用了。”祁烬静静地望着他，“没用了靳司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不爱你了，我没法让自己再去爱你，就算你打断我的腿，就算你用我最在意的人威胁我，我也做不到留在你身边。”

他别开眼不想去看靳司琰那双泪眼汪汪的蓝眸，生怕自己会心软松口，“咱俩就这样吧，好聚好散，给彼此留一分……”

“这是好散吗？”靳司琰语气忽地冷了起来，“你连个理由都不给我，我问你这是好散吗？”

世上翻得最快的不是书，是靳司琰这张脸。

前一秒还哭哭啼啼后一秒就川剧变脸的靳司琰实在是让祁烬实在是有点厌烦，他感觉自己从始至终都没见过靳司琰真正的模样。

薄情毒舌、温柔似水、冷漠无情，到底哪个才是靳司琰的真面目？还是说全部都是装的？

祁烬眉头微微蹙起，只想赶紧把靳司琰给糊弄过去，“我说我不爱你了，我爱不了你了，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你还想要什么理由？你说，我立马给你编一个……”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靳司琰捏住他的下颚，语气生冷，“我让你给我个机会，让你给我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过去的一切你有哪不满意的，有哪不舒服的都告诉我，我都可以给你解释，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