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春虽说伤的重,但毕竟年岁小恢复能力快,等到了上元节这一天的时候,腹部那道最厉害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因为伤得太深所以被郎中缝了起来,用纱布妥善的处理好了以后那郎中千叮咛万嘱咐苏逢春不要沾染荤腥之物,以免感染发炎。
苏逢春自己也是医者,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于是疗伤的几天苏逢春是一口荤腥海货都没有沾染,偏偏这会儿在泉州府,过年气氛浓厚就算王家府不做,左邻右舍也难免要烹饪些。那炊烟随着海风就往苏逢春的屋子里吹,原先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王家府面积不小而且左邻右舍也都是有头脸的人家,也只是有些细微的味道冒出来罢了。
可是苏逢春不能吃这些东西以后,对于味道就格外的敏感,恨不得邻居家刚掏出来海鲜苏逢春就闻到了。
一开始苏逢春因为受伤的重了,基本每天都在昏睡疗伤,可是等到伤口好些了苏逢春便不用睡这样多的觉,只能每天准时在饭点闻到一阵阵美味的鲜香气往自己的鼻子里钻,偏偏苏逢春又是个爱吃的性子,为此把苏逢春愁苦的不行。
王家府因为苏逢春的原因平日里的餐桌上便不再出现羊肉或者海货一类的发物,免得苏逢春看了难受。
一开始苏逢春还没发现饭桌上的变化,可是吃了几次就是榆木脑袋也能瞧出来不对劲,像王家这种钟鸣鼎食的人家对于吃食更是讲究,寻常的日子里都要荤素搭配,而且对于荤素菜色的数量和种类也有说法, 更别说这还在过着年了。
苏逢春还记得除夕那顿午饭,那沉水檀木制作的巨大餐桌上一眼望去几乎都是荤菜,素一些都是要被格外的装点一番才能端上王家的餐桌。
发现这个变化以后苏逢春就找机会去问王隰和,“家里...最近开始吃斋念佛了?”
苏逢春纠结了一下,跟王隰和开口。
王隰和自然是摇了摇头,被苏逢春这个问题搞得有些摸不到头脑,“当然没有。”
“逢春怎么会这样想。”
“嘶。”苏逢春挠了挠头发,又探头问,“那怎么不吃荤菜了呢。”
王隰和听苏逢春问这个,第一个反应就是苏逢春想吃肉了,便柔声跟苏逢春说,“不能吃,你还伤着呢。”
苏逢春顿了一下,原本她倒是考虑过这个原因,王家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避免饭桌上出现这些,不过苏逢春后来又想这家里还有王夫人和王老夫人,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想到王家开始吃斋念佛了。
没曾料到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伤势。
苏逢春心下感动,语气感激,不过想了一下苏逢春还是以为这样不好,就算王隰和和王从钰可以说岁数年轻可以少吃些,但是王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怎么能陪着自己一起吃得如此寡淡,那岂不是苏逢春自己的罪过。
“我不能吃,你们可以吃呀。”苏逢春顿了一下,试图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王隰和笑了笑,“逢春你放心,这事儿还是母亲听吴郎中说了你的伤势以后主动跟我提的。不过也就是这几个月变化一些,况且咱们平日里也不缺少吃食,倒也不用趁着过年的时候特意吃。”
“从前家里不过是寻一个热闹,如今逢春受伤,自然是先紧着你来。”
“那...祖母怎么办?”苏逢春还是不放心,“祖母年岁大了,只吃这些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