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黑夜之中,人的感官和恐惧会被无限的放大。
苏逢春趴在礁石旁边,呲牙咧嘴的把错位的胳膊给接上。
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特别是骨头对齐的那一瞬间‘啪嗒’时,苏逢春疼的简直就要晕了过去。
好在她忍耐力强,才勉力保持几分清明。
苏逢春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是刚才跟贼人打斗时候留下来的擦伤,还有奔跑时摔倒的摔伤,以及掉下海崖时候的撞伤。
广阔无垠的大海仿佛拥有无穷且孕育一切的力量,就连月色都被这样宁静的波纹映衬得有些柔媚的味道来。不知道是不是苏逢春自己的错觉,月色似乎在海面的反射下明亮了些。
这使得苏逢春可以尽力观察自己的伤势。
小擦伤倒是许多,每个伤痕都似有针在刺一样,密密麻麻的像在里面生了啃咬的小虫,在不断的往苏逢春的血肉里面钻。
最严重的伤在腹部,应该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翻滚着触碰到了礁石上面的贝壳割破的。伤口很深,在恍惚的月色下苏逢春小心翼翼地把伤口扒开,原本细嫩的皮肤被划开,露出来里面的脂肪层。
苏逢春瞧着那伤口方才后怕起来,只因那伤只需稍稍在偏离几寸,那便是要命了。
苏逢春挣扎着爬了起来,腹部的伤痕因为动作不断地往外冒着血,血液从苏逢春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在暗夜的沙滩上开出一朵无声的荆棘花来。
稍微起身跪坐,苏逢春用簪中剑挑开伤口,把里面的露出来的肉割掉。
幸好伤的太严重,身体的激素本能的开启了保护,所以苏逢春并没有感到十分地疼痛。
这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逢春从前看过不少外伤的治疗方法,没想到第一次实践竟然是在自己身上。
清理完伤口,苏逢春已经是出了一身薄汗,她用力扯下一段衣裙,锦缎制作的衣裙滑溜溜的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被苏逢春撕扯下来了。
原本被苏逢春略有嫌弃的华服锦缎,现下竟成为了最好的包扎物,刚缠绕裹好布条,就看见有暗红的血色殷了出来。
苏逢春咬着牙,借着月色开始缓慢的在周围摸索起来。
她左右瞧了瞧,却见后面是山石前面是墨黑色的大海,苏逢春特意观察了一下身后山石的地形,倒是有不少凸出来的岩石,只不过其间的距离要不是太大,要不然就是太过于尖锐不适合爬行。
当然,就算可以爬行,以苏逢春现在的体力也是做不到的。
摇摇头,苏逢春放弃了自己寻找出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