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琢鸢低声开口,抬眼看了一眼还在热火朝天与几人聊着脂粉衣饰的钟荣华,见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才惴惴不安的说,“是姐姐,给了我许多衣服洗。”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委屈,钟琢鸢的言语中都染上了哭腔,“姐姐说她的衣服名贵,不可用热水洗,会破坏花色和锦缎。”
“而且,”钟琢鸢顿了一下,地地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姐姐说热水烧起来麻烦,我也不配用。”
“实在是太多了。”钟琢鸢比划了一下,仿佛这么多天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股脑地告诉了苏逢春,这个虽然她没有见过几次但是无比信任的姑娘,“我如何都洗不完。”
“每每刚洗完一些,姐姐就会又端来一大盆。”
钟琢鸢讲到这里再也不能自持,捏着帕子小心的拭泪。
虽然钟琢鸢一贯看起来没什么清晰的模样,仿佛面团儿一样被钟荣华随意搓磨也不会反抗不会挣扎,好像不管钟荣华如何为难她,她都可以低着头照单全收。
可她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罢了。
她八岁那年生养她的姨娘离世,连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弟弟和从前父亲的宠爱。
在钟琢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钟荣华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一开始她还企图解释,她不会如同姨娘一样将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她从始至终都将钟荣华当作自己敬爱的姐姐,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代替钟荣华成为嫡女。
尽管从前姨娘从不让她跟钟荣华一同玩耍,但是她心里却一直是有钟荣华这个姐姐的。
可是解释,只会换来更大的斥责和怒骂。
从前待她宽厚的父亲也一夜之间变了态度,无视她的求饶和痛苦。
于是渐渐的,钟琢鸢不再试图解释,挣扎。钟荣华给她的痛苦她可以沉默的忍下来,不说话,钟荣华讨不着好也就不会再欺负自己了。
所以到底有多久没有听到安慰了呢?
钟琢鸢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会儿苏逢春听完了钟琢鸢说的这些是气愤异常,她捏紧了拳头怒瞪着钟荣华的背影愤愤道,“这也太过分了些!”
“琢鸢姑娘不要怕,我去替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