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沉默自事件中心向外围发酵,月亮还悬挂在蟹壳青的空中,弯弯尖尖的一道牙儿摇摇摆摆着,细瘦的模样不像盈满的玉盘,倒显出几分刻薄。
李平阳的出现简直将一切事情都搅和得一团乱,偏巧这现场还就没有人能打得过她。
“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这么多,到底要做什么?”卫虎终于放弃了继续和她纠缠,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栽赃陷害就像是粘稠稠的牛皮糖似的,越是想要自证清白越是黏糊糊地粘在手上,与其继续这么说车轱辘话下去,还不如快些弄明白这个目的。
李平阳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收起挑衅的神态,上下打量一番卫虎:“你认为宋许是嫌疑犯,我认为你才是嫌疑犯,咱们各执一词在这里要吵到什么时候?不如破案,谁最先找到证据,谁就是对的,如此可好?”
卫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李平阳:“你这胡搅蛮缠之人,凭空污人清白,本官何以信你?”
“我污人清白?我句句属实何来污人清白?”李平阳指着卫虎,颇为同情地示意着躺在地上的宋许,“可怜的宋主簿,他才是被你污蔑之人,可惜眼下你在此叫屈,他却因为早早被你设计晕倒,连委屈也说不出口。”
“你!”
“不然,你何以解释中刀在腹部之事,还有为何你要说谎骗我们所有人?”
话题又绕回去,卫虎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深知眼下只要不按李平阳的意思走,她就能一遍又一遍地强调那两个微末的疏漏,然后不断重复她那个离谱的猜想。
“我们各自去寻找证据,本官要找到宋主簿杀人的证据,而你需要找到本官杀人的证据?如此那么谁说了算呢?总不能本官找到了证据,你反而反悔,继续胡搅蛮缠吧?”
“这一点县令无需担心。”李平阳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峒道,“狄公徒孙,大理寺见习数年,金吾卫左中郎将。这不是最好的评委吗?”
卫虎神态微微一变,笑了一声:“本官还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本官并非不认可张大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