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大师听着那热切的奉承赞美,不由得笑了起来。臃肿庞大的身体就像一座山一样剧烈地动摇着,在四周摇晃着那些风铃帷幔一般的人。
章福山死死地抱着头,那诡异的画面、畅快的笑声、带着尸臭的空气,以及万籁寂静中陡然响起的钟声,拖拽着他的意识将他拽回那个可怕的夜晚。章福山不受控制地打着寒战:“……那人,不对,那根本不是人了。只能是写信给他的,给山上那个大师的……”
张峒道和宋许对视一眼,宋许走到身边压低声音:“下官也不曾听说过那位清虚大师的名头,那边山上并没有庙宇记录在册,应当是私人建造的。”
张峒道点点头:“既然已经知道山上有情况,明日带着人上山走一趟就行。眼下先问些其他问题再说——章福山,清虚大师的事情暂时按下不表,你先继续说,今日你做了什么?尤其是午时你最后一次见张峒道,觉察到什么没有?”
章福山捏着帕子擦了擦冷汗,好一会才定下神,继续说起来:“今儿我就午时进去送了药,见着老爷倒是和平日里差不多。虽然难免情绪低沉些,但是倒不觉得仿佛要出事似的。”
“你方才就说进去送药,什么药?”
说起这些,章福山仿佛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语气也自然了起来:“老爷素日就有头疼的老毛病,之前一直没什么缓解的法子,有时候疼到半夜睡不着觉,实在是没有办法。后来家里那大夫便开了一种汤药,专门用以缓解头疼的。”
“是平日里那种安神助眠的汤药?”
“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味从长安泊来的名贵草药,其名为‘百花杀’。”
地道长安人张峒道抬起头,神态略有点嫌弃:“‘百花杀’?那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陆载倒是不甚在意:“许又是借着长安名头的什么东西,这两年多得很,反正长安遥隔千里,也没多少人当真去求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