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语气变得失望起来,就如他眼中熄灭的光点。
“我告诉过你,我会去郑家接你,你却是让郑叙秋送你回来,思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思念的眼中布满了悲伤,她用同样失望的眼眸看着眼前这个离她越来越远的男人。
“齐珩,能不能不要一到薇夏姐的事,你就丧失理智?”
因为郑薇夏,他已经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过她两次,虽然没有厉声斥责,但那一道道寒光,却在她心上划上了一道道伤口,鲜血淋漓。
他当然可以因为任何事指责她跟她吵架,但是,不能为了郑薇夏。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她现在不想让家人知道,如果我违背别人意愿去泄漏,是我不道德。”
她忍下眼泪,声音有些颤抖:
“郑叙秋要去医院给郑叔叔送汤,顺便就送我回来了,我的初衷只是不想你累,不想让你觉得负累,没有什么多余想法。”
可是一进家门,她却看到那样一副画面,视觉上的冲击奔涌至心脏,细细密密的疼起来。
他不解释,她也不奢求,反正关于郑薇夏的一切,他都看的非常重。
重过她。
医院停车场。郑叙秋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冷冰冰的声音终于在死寂的车厢里响起:
“你是在车里,还是跟我一起上去?”
他语气让后座的郑薇夏很不舒服,扬声低吼:
“在这里,你想让我闷死吗?”
“那就下车。”
郑叙秋提着保温盒快速下车,理大衣的时候郑薇夏就从后座下来了,关门带着怨气,声音响彻,伴有回声。
他没理,按钥匙锁了车,先一步走向电梯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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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郑舒文醒了,睁着眼睛目光无聚焦的盯着前方。
郑叙秋喂他喝完了汤,他便盯着郑叙秋一直看。
郑叙秋跟他说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张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给郑舒文盖过被子,收拾好东西,从郑薇夏身前走过时扔下一句话:
“跟我走。”
郑薇夏看了眼闭上眼睡觉的郑舒文,捏了捏衣角,跟了出去。
医院楼顶的天台,无人,几颗盆栽和一盏冒着昏黄微弱光芒的小路灯驻扎此地。
郑叙秋走到天台外侧,手撑着水泥扶手,俯瞰楼下灯火阑珊,车水马龙。
他点了一根烟,吸了口吐出雾白烟圈。
夜风冰冷刺骨,灌进他领口,吹开了额间发,俊朗的五官露了出来。
这两年压力大,每次有心事,压力重时,就靠烟草来麻痹。
“说吧。”
他又抽了一口烟,嗓音沙哑。
站在身后抱着臂的郑薇夏看着郑叙秋修长背影,宛如暗夜中的吸血鬼。
“我怀孕了。”
她垂眸,声音很低,不再做无谓的隐瞒。
郑叙秋执烟的手僵住,橙红色的火焰将底端的烟草燃烧成灰烬,落在了他指尖,他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弹开。
“什么时候的事?”
他没转身,侧过头,大半张脸陷在黑暗里。
“一个月了。”
“周行延呢?”
这个名字让郑薇夏很抵触。她红了眼眶,忍住滑落的眼泪中,赤裸裸写着恨与不甘。
“消失了。”
“所以你就去找齐珩?”
郑叙秋转身,瞪着她吼道。
郑薇夏的心理建设已经坍塌,郑叙秋几次三番的指责让她的情绪不能再好好控制,她凶狠怒视郑叙秋,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不找他,你让我去找谁?我身边还有信得过,真正关心我的人吗?你不要总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你,妈,还有爸,你们所有人,有真正关心我吗?有在意过我的死活吗?”
郑叙秋眯眼,觉得好笑又心寒:
“郑薇夏,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幼稚?”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下三遍,有什么事,不要去找齐珩,发生那么大的事,你告诉家里家里会不管吗?说出这种话来,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借口。”
“我为什么不能找齐珩?”
郑薇夏依旧瞪着郑叙秋,满满的不解与怨恨。
“他也是郑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找家人帮忙,有什么问题?”
郑叙秋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意:
“用不上人家的时候,一脚踹开,用得上时,就又成家人了?”
郑薇夏被激的节节败退,病急乱投医,学着他的模样使用最伤人的讽刺:
“郑叙秋,你好得到哪去啊?你不让我跟齐珩有接触,不就是怕你那位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伤心难过吗?”
郑叙秋猛然抬眼,寒冰利剑的目光刻写着警告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