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间的时候,何夏头疼了起来。
黑暗里,她的手从被窝里探出来,拿手背贴在额头上,只摸到了冷汗淋漓,并没有高烧,何夏放下心来。
她在床头的墙壁上到房间灯的开关,轻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又回到房间,没有惊动另外一个房间熟睡的何妈妈和何华。
倒了水,她又不喝,手心贴着滚烫的杯壁,有种会暖到心窝里的错觉。
何家的女孩子还真的是命大啊。
回来两个多月,她跟做梦一样,最终现实还是狠狠敲了她一棒子,敲醒她不得不去面对这看似充实实则混乱的日子。
刚刚她做了一个噩梦,何华没有救回来,何爸爸何妈妈呵斥她没用,转而逼着她上进,何华身上的压力全部转嫁到她的肩上。
何夏又动了动,打开最左侧的衣柜门,里面堆积的是一堆旧衣服。
何夏伸长了胳膊在里面掏了掏,摸到一块冰冷的铁片,往外一拽,是那本深藏的笔记本,本子的四周是铁片,镶嵌,中部是一个小巧的锁头。
钥匙在书包深处放零钱的那个小口袋里面,钥匙也是小巧的。
何夏开了锁,翻到第二页。
多陪陪花儿。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力透纸背。
何华的愿望就是那么简单,希望姐姐多陪自己一会儿而已,可是上辈子的何夏没有做到,等发觉到那个软软的小团子已经长成冰冷的大美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何华如同父母期望的那样,成绩优异,会弹古筝,漂亮、高挑,带出去倍有面子。
父母的期望一开始就没分给何夏。
一个是从出生就被带在身边的孩子,一个是从小丢给老家父母去带的孩子,更何况一个嘴甜会撒娇,一个孤僻沉闷,这更为谁孰亲孰远加重了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