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楼微微一笑,“好了,她如今怕是醒了,你若是无事,便替我好好照料她,你要记得,她对我很重要,莫要失了礼数。”
桃红目光一冷,再重要也不过是一个舞姬罢了,还要她去伺候她,还要不失礼数,侍婢时候舞姬本身就是这天底下没有的事儿,更何谈礼数。
她嘴上喏了一声,但身体却是十分诚实地极不情愿。
几日下来,哑女怜儿已经能够成功下地了,而慕容玉楼却是一直在廊下做着香包,只是,她的针线手艺始终不及翠玉半分,只是如今翠玉已经不在了。
慕容玉楼对着手中的香包发呆,突然她觉得天色一暗,她微微抬头,却见一个女子逆着光对她微微一笑,手里还拿着一块帕子。是怜儿。
慕容玉楼也朝她点点头,随即朝边上几子努了努嘴,“你来了?快坐。”
怜儿摇头,只是在她身边轻轻站着,俨然一副侍婢的模样。
慕容玉楼随即直接将她拉到了跟前,跽坐了下来,“你今年几岁了?看你这个样子大约也已经及笄许久了。”
怜儿微微点头,随即摇摇头,伸出双手,给她比了一个二十。
“竟然二十了?我瞧着不大像呢。”慕容玉楼朝她浅浅一笑,“可会做香包?”
怜儿又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她便从慕容玉楼手中接过她做到一半的香包,三下两下便做得比慕容玉楼还好看,这一下让慕容玉楼目瞪口呆,“简直是神乎其技呢!”
这神乎其技四字说出口后,正好被院子里的桃红看见,她极为不情愿得又看了一眼,随后负气跑到了院门口,院门口,谷霜正背靠着墙面看着天,这浅云居院门一直都是她守着的,如今慕容玉楼在院子里,她便一刻都没离开过。
桃红看着她,随后道,“娘子让你守门你就守门吗?”
谷霜沙哑着声音,微微抬头看向她,“守门不好吗?”
桃红暗咬下唇,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驴唇不对马嘴!问了也白问!”
此时廊下,慕容玉楼认真得看着怜儿手中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得微微上翘一个小弧度。
而在慕容玉楼看不见的地方,怜儿的嘴角也微微动了动。
秋雨如幕,这是几年的最后一场秋雨,去年,她是隆冬时节回来的,如今眨眼竟已经过了大半年了。
而这大半年里,慕容府依旧没倒,余氏依旧没死,亓官凌依旧稳如泰山。
可她却已经不一样了。
跽坐在廊下,她对着秋雨慢慢欣赏着手中的香包,这是她在怜儿的指导下做的最成功的一个。
哐当一声,声音是从小厨房里发出的,随即传来了桃红尖锐的声音,“这是给娘子补身子的鸡汤,你竟然将它摔碎了!你居心何在!今日若是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将自己当做这浅云居的娘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