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楼顿了顿,“二婶夫人这一生,许是只有死才能自己选择的吧。”
桑氏却道,“她要死便去,为何还要带上我的儿子!”她轻叹一声,“纵然德仲有对不住她的地方,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慕容玉楼按着桑氏穴位的手竟是一顿,她心中冷笑一声,在桑氏眼中,只要他的儿子康健,其他人受折磨委屈,又有何干系呢?
她转移话题,“方才孩儿瞧见父亲气冲冲地离开了,孩儿行礼他都仿佛没瞧见似的。”
桑氏一听,冷哼一声,才说出口的话,又被她咽了下去,随即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再道,“你可知,你四婶子的娘家可是个大富的商贾之家?”
“孩儿有所耳闻。”慕容玉楼道。
桑氏道,“当初为了补偿四郎,我给他物色了这么一个夫人,希望他能够的平平安安,安安稳稳地过完下辈子,谁曾想,才成亲不久,四郎便走了。”
她轻叹一声,“元氏的娘家在她嫁进来的第四年,被一伙流寇所杀,元氏当时去收尸,也寻回了一些财产。”
所以,除了元氏丰厚的嫁妆之外,还有这一笔……
“那时,正好你父亲要娶妻,央求我出面,借了元氏的嫁妆。”她顿了顿,心头的火气又开始冒了起来,她狠狠的用手拍打了一下胡床的边缘,“这混小子,如今竟还要打元氏一族遗产的主意!”
平静几息之后,桑氏这才用手握住太阳穴上慕容玉楼的手,“你聪慧机敏,我问你,我该不该给他?”
既然开口问她了,说明桑氏的心中早已经开始动摇了,她问自己,只不过是想要让她推动着桑氏内心的答案罢了。
桑氏口口声声说心中对四郎慕容德季亏欠,但心中对慕容德伯才是最喜爱的。
慕容玉楼顿了顿,“祖母,若是四房已经没人了,咱们理应替他们保管财物,但二郎如今生死未明,若是寻到了,他一回府竟发现如此,心中得多寒啊。”
桑氏一愣,她心中一直想着慕容德伯,竟将慕容闵忘了,虽说他是个养子,但也是入了族谱的,若是平白抢走了他的东西,传扬出去恐怕事情会难以预料。
只是,慕容德伯又该如何?
慕容玉楼早就想到了桑氏的顾虑,随即道,“祖母,咱们府中可是还有一位家财万贯的主子的。”
桑氏也想到了,只不过人家一直没答应,这实在是……
桑氏轻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家里有丧,那些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慕容玉楼却是浅笑一声,“是啊,有些事祖母莫要放心上才能开心。孩儿倒是有一件开心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