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黛习惯性地将手放在了阿星脸上,她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你回去吧,你不属于这里,当初是我非要你来的,现在我求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阿星心中颤抖,她真的不要我了吗?他在心里呐喊,可是他不敢告诉她,最后阿星只颤着嗓音,“好。”既是你要我做的,我便答应你。
崔成黛抚摸过阿星的额头,穿过阿星的发丝,最后停留在那双从来没有情绪的眼睛上,她想好好记住他的模样,毕竟这可能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阿星,太子他很像姐姐,过去你因为没救下姐姐而懊恼,这回在太子身边就当弥补过去的遗憾了。”
阿星看着崔成黛,好,我答应你,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拒绝你,我会实现你所希望的一切。
既然沈渠也找到了,苏渔打算明日便回扬州,只是在回扬州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观音庙
苏渔到这里的时候已是夜半,整座庙宇寂静无声,庙里的香火味依旧浓重,苏渔抬头望了望观音菩萨,窗外的月光正好打在菩萨的脸上,透着圣洁的白光。
“观音,你来了。”裴青阳的声音从苏渔身后传来。
苏渔冷漠地转身,“我说了,叫我苏渔。”
裴青阳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如今确定他眼前站着的就是楼观音,叫他如何能放弃,“观音,我不管你是谁,我当日爱上的就是你,你说我不爱你,我承认,我是一个卑鄙小人,我曾经为了权势放弃过你,可是我早就后悔了,我每天做梦都在想,五年前若我选择了你,我们会怎样,我知晓你明日便要离开了,我只想问问你,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苏渔冷笑,“那要看裴大人你所谓的‘好’是怎样的,我背负着血海深仇,我每日做梦都会梦到我阿耶问我,为什么这么蠢,会被你害第二次,裴大人,我可是连命都快没了啊!抛却这些,我过得倒也可以,我的丈夫他很好,我与他一道长大,知根知底,他从不问我在绛州发生了些什么,他只会一直陪伴着我。”苏渔只有在说起丈夫时脸上才会出现一点点笑意。
裴青阳见过这笑,五年前,观音就是这么对他笑的,“观音,不,苏渔。”裴青阳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叫出这个名字,“苏大人,对不起,五年前,是我懦弱,是我为了权势而放弃了你。”
裴青阳越过苏渔,看向观音庙外头,“从前绛州的鬼戏会有神女做主祭,神女传达神意,不可冒犯,偏偏就有这样一个人,他自诩出生不凡,神女他也要得到,自出生起便住在观音庙的神女哪里见过这样的人,没多久,神女就成了他的妻子,鬼戏也永远失去了主祭。你以为神女会一直幸福下去吗?她的丈夫官场屡屡受挫,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他自己的原因,他认为他亵渎了神女,神,要降罚于他了。就这样,佳偶变作怨侣,昔日形影不离的夫妻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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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诞生在那个时候,我父亲与母亲每日都要争吵,父亲责怪母亲拖累他,母亲责怪父亲骗她,而我,他们的儿子,则是他们的罪证。我从小就发誓,我会带着裴家成为世家,我会成为一手遮天的权臣,我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苏渔,我对权力太渴望了,我妄想着得到权力,我不知道权力有多好,我只知道,有了权力就能证明我父母的结合不是错的,而我也不是孽种。”这是第一次裴青阳告诉别人他的内心,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耶娘每日都要争吵,是不是当官了,阿耶就会高兴,便不会同阿娘吵架了,他想要一个和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