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刚刚艰难地爬起身,后腿缝缝哗啦啦淌下一泡尿——
好吧,崽子们等不及黄道吉日,突然发动了。
生崽小能手半点儿不慌,趁清静划拉出一片干燥的地方。
野猪下崽儿实在是顺畅又丝滑,【啵~啵~啵~啵~】一阵小气球被扎破的动静后,地上多了一窝黑乎乎脏兮兮的小猪崽儿。
王德发瞪大了眼睛再三确认,终于放下了心。
然而,这一晚,喜当爹的猪郎君还是彻夜未归。
隔天一早,跌跌撞撞跑回来的猪姐妹带回了坏消息——
威武雄壮的猪郎君,被村里的男人们逮住了,听说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嚎叫了一天之后被一刀结果了性命。
如今全村人围坐一处分食几百斤野猪肉,大口吃肉的全是脏得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猪姐妹哭唧唧,讲到此处忍不住口水滴答,烤肉即使焦糊了也是香飘十里,它们当时也是因为被香味勾了魂才跑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亲爱的、敬爱的猪郎君被扔在地上的大脑袋……
王德发面无表情地听猪姐妹们哭诉,内心早已激荡,早知道阿三没下限的德性,没想到连公猪也不放过,真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麻蛋,都是脏东西!
阿三们大言不惭想举办奥/运呢,谁敢来?!那五个圈圈都得画成实心的……
小猪崽儿们才不管亲爹被谁吃了,一个个拱着嘴找奶吃,凶残得紧,嗷嗷乱叫。
没法子,落后就得挨饿,挨饿就可能活不过一晚。
猪姐妹们这才注意到王德发已经生了,面色一变,掉头就跑——
本就是临时组建的大家庭,全靠猪郎君一猪维系的五角关系,此时不走,等着帮忙养拖油瓶吗?!
又不是亲生的,谁有那闲工夫?!
闲杂猪等头也不回地跑了,王德发才恍然发现自己饿得抓心挠肝,仅有的一点儿营养储备也被小猪崽儿吸空了去,奶水不够供应。
小猪崽儿着急,又摇又撞,初初生产、雌激素还没彻底降下来的王德发居然难得地生出愧疚。
得,觅食去!
村里的男人不事生产,地里像样的农作物几乎没有,稀稀拉拉的几块,全是颤巍巍的老妇人栽种的,大部分土地上毛都不长一根。
倒是山坡上杂草丛生,只是因为酷热的天气,枯死了大半。
王德发兴冲冲地钻出林子,看到满山坡的大粪,无处下脚,嫌弃得要死!
好死不死地,正好有个黑黢黢的阿三哥蹲在近处。
他难得饱餐一顿大荤,肠胃扛不住。
王德发没留意自己被人瞧见了并惦记在心,只管转身回林子里找点儿小动物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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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阿三哥一见野猪要溜,赶忙提了裤子,深一脚浅一脚踩了一地翔也不在乎。
王德发听见后头兴奋吆喝同伴的声音,吓得四根软绵绵的蹄子捣成无影脚,眨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