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大爷生了一场病,咳了大半个月,尤其是夜里。
听说他老人家一辈子无儿无女,也不肯去养老院,就守着他爷爷传下来的小院子。
【咕咕~】
难得一个大晴天,我拍拍翅膀飞过了院墙。
停在大爷院子里那棵枣树上。
【咳咳咳,是你啊,天天听那八哥变着花样骂你,是不是你调戏人家小姑娘了?!】
大爷是个妙人,下棋听曲儿逗鸟,能玩出花来。
旁边的小桌上摊开放着一本边角都快要被翻烂了的《周易》,还是繁体字版本的。
【咕咕——】
呸,你才调戏小姑娘!!!我是正鸟君子!才不干那龌龊事!
【哟,还不服气,诶,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什么?!】
大爷忽然正色,向前伸出胳膊。
【咕咕~】
我飞过去,落在他小臂上,爪子下碰到的布料不怎么厚实,大爷脸上看不出什么,身上几乎就剩个皮包骨了,瘦得可怕。
他伸手要摸我的脑袋,被我下意识地躲过去了。
【咕咕~】
使不得啊使不得,摸头加对视,我会被你读心的……咱俩还没熟到那个份儿上。
【好家伙,还真有点儿稀奇啊!!!】
大爷忽然半掩了嘴,头偏向一侧,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咕咕——】
我赶紧飞回树上,歪着头看他,等他缓过来。
人类的某些病毒,鸟也会害怕!
大爷挥挥手,跌跌撞撞地回了房。
我被晾在外头,好久也没见他出来,可能吃了药睡下了?!
第二天,大爷咳得好些了,起了个大早出门遛弯。
【咕咕~】
我拍拍翅膀跟上,他去了景山公园。
这儿比起前面那座占地广阔的皇家宅子冷清多了,游人三三两两的,也被园子的气氛感染,不敢高声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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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走一阵子,累了,就找个凳子歇歇脚。
然后回头看一眼不远处跟着他的肥鸽子,眼底不知怎么的,有一丝怜悯。
【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