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风雪越大。
我眼前一片模糊,难以分辨方向。
是的,我现在正在执行任务,我是一只信鸽。
一只祖上不知道杂交了多少代,脖子流光溢彩、整体毛色麻灰、身强体壮、双翅可抗风雪、记性一级棒的信鸽。
【咕咕~】
底下有个房顶晒台上晾晒着几大簸箕(bo ji)玉米粒,被雪覆盖了大半,仍然透出诱人的金黄色。
好家伙,这是给我免费提供的自助大餐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我飞下去,站在高处伸头往下望,嘿,底下没人,只有个探头探脑嘎嘎叫又飞不起来的大鹅,难怪下这么大雪没人收菜。
这玉米晒得梆硬,一口一颗,咽下去像吞了个石子儿。
不过我着实有点饿了,从河北保定一路向北,一百八十多公里,百公里油耗,一个半肥半瘦的驴肉火烧可不够。
李盼弟总笑我是个直肠子,给多少吃多少,都不知道饥饱。
谁叫你把驴肉火烧烤得那么香酥好吃,要不是你派了活计给我,还混不上这一口呢……
【咕咕~】
我砸吧砸吧嘴,有点想念刚分开不到五个小时的李盼弟了。
若非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再过半小时,我就能飞到北京地界儿,抵达房山区了。
嗐,这鬼天气!
我动了动爪子,感觉脚底下松软的雪已经有要结冰的迹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达天灵盖,头顶上的几撮呆毛直愣愣竖起来,像极了英女王的王冠。
也不知道这回李盼弟写了什么信,大冷天地非哄着我跑一趟,给王凤英送去。
王凤英家的原住民八哥儿对我可不太友好,回回见着面了都要狠狠斗上几回,不啄掉十七八根毛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