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亮起来,却不是平视能看到的脸,而是一片靛青衣料。
他这才后知后觉,捉到的手要比之前的大只。
遂抬起头,视线正好同低头的李莲花撞上。
那一刻,一大一小两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只是一个无知无觉,一个心知肚明。
那种感觉很奇妙,李莲花一时木了木。
像什么呢……像走遍万水千山万中无一的邂逅,像时间对折回到最初的起点,你是幼木新枝,而我已千帆过尽。
他脑海忽地漫出一句话,二十年未见,李相夷,别来无恙。
但他到底是说不出口的,只戳了戳他眉心,“抓错人了。”
李相夷眨巴了一下眼,颇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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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弦月则很愉快地蹦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这局结束后,他还邀李莲花他们一块玩。
三人避之不及,连忙逃了。
晚宴时,小孩子单独一桌,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好生热闹。
“生辰快乐!”
“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吉乐安康……”
他们学着大人桌的样子,举杯碰饮,别有一番觥筹交错的意思。
要不是杯里装的是酸梅汤,一群小不点怕是要东倒西歪了。
天黑一段时间后,府上放起了烟花。
一簇簇焰火在夜空中绽放,缤纷又绚烂,似一场盛大的祝福。
烟花落幕后,夜色已是浓郁。
宾客散去,府上渐渐安静下来。
余下的,只有李莲花一行人,借宿在此。
李相夷没住客房,南宫弦月拉他去房间里拆礼物了。
他们三人,则由管家安排,憩在后院相邻的三间客房。
不过没过一会,全挤去李莲花房里了。
方多病不解,“为什么我们不回莲花楼,要在这儿住一晚?”
笛飞声眼神问询,也是这个意思。
李莲花没回答,而是先往香炉泼了茶水,灭了屋里的熏香。
“里面有迷香,”他道,“你们没发现?”
方多病微微打了个哈欠,找补道,“本少爷早就发现了,没来得及说而已。”
“可是,谁要害我们?”他立马想到个人,“胡浩?这南宫府唯一跟我们有过节的就是他了。”
“也不一定是害,”笛飞声瞥他一眼,“如果要害,直接下最猛烈的毒药岂不更好。”
“不过,这个胡浩看起来确实不安好心。”
“不错,这更像是怕人发现什么。”李莲花把空茶壶搁回桌上,“毕竟我们是从二十年后来的,属于意料之外的意外。”
“不对啊,”方多病险些被绕进去,“这迷不迷香的,跟我们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
“若是回去的话,不就不会碰上迷香了。”
“李莲花,”他猛然记起个事,“你是不是想查那件事?”
他记得他之前说过,南宫府的两兄弟就是在今年去世的。
据记忆里的周管家说,一个是一刀毙命,一个是中毒而亡。
“算查吧。”李莲花道。
但更多的是阻止。
他面上闪过一丝悲凄,“南宫朔月和南宫弦月,都是在今晚的生辰宴后去逝的。”
两人皆是大惊。
笛飞声蹙眉,“都是?!”
方多病眼睛瞪若铜铃,“今晚?!”
他们只知是今年,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今天这样一个美满的日子,还是双双殒命。
那扬州慢续的命,还当有何用处?
李莲花点点头,继续道,“我只知凶手是胡浩,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他当时太小了,又离家在外,很多事情都是听人说,细节什么的压根不得而知。
“既然凶手是胡浩,”方多病顺着理下去,“南宫家的家财岂非落入他手中了,那为什么二十年后,鹤城也没听说过姓胡的大户人家?”
他一问完,便知晓答案了。
就是被笛飞声抢了先,看二傻子般看了他一眼,“一个赌鬼,再厚的家财也经不住挥霍。”
方多病撇撇嘴。
李莲花却把这个猜想推翻了。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