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试进场后,林乐北依旧坐在了那个位子上,依旧是臭号,这次比之前还难受,味道在狭小的考舍中张牙舞爪的冲击,饶是林乐北都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这个位置,真是“过犹唾之,寝处则那,呕泄昏忳,是为大瘥”,林乐北又做了心理建设,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考题上。
林乐北依旧很快的审题,继续着上一次考试的步奏,这也算是他自己的习惯。
然而,等到要将草稿上的文章誊抄到试卷上的时候,林乐北突觉眼前发黑,他很谨慎,放下了毛笔,运转起了破障诀。
然而,越是努力,他越是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试卷了,甚至腹中更是饥饿难耐。
林乐北将左手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下,企图让自己不要就此昏睡过去,在嘴里充满血腥味后,他神智清醒了一点点,开始反道而行了。
不再企图对抗,而是将干扰自己眼中的力量一点点的撕扯,运转到全身,这样的结果,是林乐北眼睛看得见了,只是身上开始了密密麻麻的疼。
林乐北抓住时机,仔细的誊抄,可字到底没有第一场考试的时候那样出色了,只属于能看得过去。
似是为了阻止林乐北的行为,大量的能量冲击林乐北的眼睛,想要让林乐北转圜不过来,林乐北倒是一时被制住了,眼前一黑。
然而,就在林乐北要放下笔的时候,遇见了今年上任,巡查至此的县令大人。
那位县令大人对于这个九岁便中了童生的林乐北很是感兴趣,加之,林乐北之前那篇文章深得他意,他也觉得林乐北是个人才,才来了这个地方,以作体恤。
更有,他觉得这样的穷乡僻壤,其他政绩都不好弄,怕是只有科举一道可能有所建树。
所以,对于上次文章印象深刻的几个学子,他都在考舍前走一走,以示关注和爱护。
在林乐北的考舍前,余县令极力的压制了自己的恶心,对于眼前这个自自己过来一下奋笔疾书的学子心中产生了同情和敬佩。
余县令亦是寒门出身,他知晓寒门学子的不易,不由得多站了一分钟,这倒是让底下跟随他视察的几人心里犯了嘀咕。
话说,林乐北敏县中人无人不晓,除去他的才学,更为引人瞩目的就是他的‘倒霉’了,像是臭号,也不是他抽到的第一次了。
什么拉肚子,试卷被墨污了等等,他都犯了个遍,实在是时运不济,这次也不知晓他能不能考中。
而林乐北在这一分钟中,趁着能量输入被阻断,硬是将这盘棋盘活了,他越发的坚信,唯一的活路就在科举成功后。
林乐北手里的字都好看了许多,只是那能量没放过他,他的下肢渐渐的麻木了。
林乐北知晓眼前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也不管不顾,将全身心的力气都放在了答题上。
答完题,将试卷交上去,离开贡院的路上,林乐北步履有些蹒跚,他渐渐的感觉到半边的身子都麻木了。
一遇到二弟林乐南,林乐北不顾他嫌弃自己,径直扑了上去。
林乐南强忍着恶心,搀扶着自家哥哥,看着林乐北虚弱的倚靠在自己身侧,一时也是叹了口气。
考了一番试,就没见比林乐北考的更艰难的人,偏他没这个命,却每次都不放弃!
林乐北躲在林乐南的影子下,心中默念那个熟悉的修仙口诀,将身体难以承受的庞大能量转化为自己的。
林乐北回去第一件事儿便是洗澡,林乐南给店里的小二塞了二两银子,才让自己哥哥洗干净。
连续倒了五大浴桶的脏臭水,林乐南再也忍不住了,“大哥,你这真是去考试去了?”
林乐北脸上还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却是窃喜不已,话说,以后他就不怕什么针对了,那都会实实在在的化为他的养料。
他现在感觉这能量让她的灵魂都暖洋洋的,一定是好东西!
“你哪回见我考试顺利过?”
林乐南臭着脸,“那你还不放弃?”
“丈夫贵不饶,成败何足论!”林乐北心情很好的笑道。
“就会扯些诗文,大哥还是准备接下来教习些学生,贴补家用吧!”
林乐南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他明知道不可为,却偏偏还是要为,这样可都是浪费银子,还是他赚的银子!
林乐北叹了口气,“行吧,咱们回吧,就不等榜单了!”
“可别,就这么回去,爹娘说的只会是我!”
林乐南对着自己大哥翻了个白眼,下去又要了些粥菜,端了上来。
“行了,吃吧!”
林乐北好心情的吃完,没有以往的疲乏,只是面上他还是摆了摆手:
“我还是睡一会儿吧,疲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