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浓雾笼罩在明月峰上。
红琴居笼罩在浓雾中,恍似空中楼阁,飘飘缈缈,人间仙境一般。
昨晚,柳如烟在席上多贪了几杯,喝得醉醺醺的。夜深时,两个丫鬟为他铺床换被,打理好后,便扶着他进入西面厢房歇下。
在酒桌上时,他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等他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
他方才想起,昨晚在酒桌上的情景:自己由景生情,突然间想起了失散多年的家人,不禁悲从中来,心里一阵难受,便不知不觉多贪了几杯。
想起昨晚自己酒后失态,心里禁不住涌起一阵羞愧懊恼。而自己是否酒后失言,却是全然不记得。
想起今日便要携着花妹启程回去,他慌忙起身穿衣,一番整理好衣物盘缠。
推开窗,外面早已天色大亮,他顿了顿神,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大堂,几个仆人正在打扫,见柳如烟走过来,纷纷和他打招呼,他也微笑着回应。
这时,许冷月和楚梦花也正从东面厢房走了过来。她们穿过长廊,说说笑笑地来到近前。
许冷月见到柳如烟站在堂上,便微笑着向他打招呼:“柳公子,早!”她显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落落大方的在堂上坐下。
柳如烟见冷月携着梦花过来,也笑着回礼:“冷月小姐,你也早啊!”
昨夜的宿醉尚未完全清醒,他只觉得头脑昏重,隐隐作痛。他用手抚摸着额头,也突自坐下。
梦花也朝柳如烟道了声早安,遂又问道:“柳哥哥,你昨晚贪杯都喝醉了,醉酒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呀?我看啊,你昨晚肯定没睡好吧?”她关切的说道。
柳如烟被她这么一问,有些尴尬的笑笑,讪讪说道:“我昨晚酒后失态,真是糊涂,让你们见笑了!”
楚梦花正欲搭话,许冷月却抢先笑道:“没有,没有,昨晚爹爹高兴,只想你多和他喝上几杯。爹爹素来嗜酒,只怕是没几个人能喝得过他的。”她说着,掩嘴哑然失笑。
柳如烟听着,更觉难为情,嘿嘿笑道:“伯伯的好酒量,我早就听师傅说过,这次前来,总算是见识到了。”
说罢,抬头朝庭院外打望,说道:“怎么不见伯伯和伯娘呢?”
冷月也望向庭院外,这才说道:“柳公子,你有所不知,爹爹每天很早就起来了,他每天早晨都要去后山练功的。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兴许这会儿正练功去了罢!”
柳如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许伯伯看上去精神矍铄,根本就不像快到花甲之年的人!”他暗暗佩服许枫的宝刀不老。
这时,两个丫鬟手里端着早茶过来了,各自双手托了一个圆盘,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鸡蛋,豆浆,油条,包子和馒头。
来到众人面前,欠身说道:“柳公子,楚姑娘,大小姐,早茶已备好,请用早茶!”说罢,将托盘搁在餐桌上。
柳如烟昨夜宿醉,此刻正觉腹中空乏,便伸手拿了豆浆和油条吃起来。冷月和梦花也各自拿了鸡蛋和包子慢慢地的吃起来。
梦花吃着吃着,突然望了一眼柳如烟,忍不住地掩嘴失笑。柳如烟和许冷月见状,心中诧异,不知所谓,疑惑的望向她。
柳如烟以为是自身有什么不妥之处,才引得花妹失笑,忙朝身上四处察看,又笑问道:“花妹,你笑什么?”
楚梦花眨了眨眼,悠悠道:“一想到昨晚你在酒桌上发呆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她干脆咯咯的笑出声来。
冷月在一旁不置可否,瞧瞧梦花,又瞧瞧柳如烟,又自顾自的吃东西。
她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之处。心里又暗道:“昨晚,柳公子突然在酒桌上发呆,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将大家都吓了一跳。难道他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有什么伤心事?”她本想当面问问,忽又转念一想,别人心里的秘密,又怎么好随便问起呢?想想作罢,继续吃着她的早茶。
柳如烟被楚梦花一番打笑,白了她一眼,心中更觉尴尬,面上火烧烧的一阵发热。
他皱着眉头,问道:“昨晚,我的样子很可笑么?”
楚梦花没心没肺的说道:“柳哥哥,你昨晚坐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样子真是太滑稽了。”她望着他,朝她嫣然一笑。
许冷月斜了楚梦花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心道:“梦花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妹妹有时候倒真是有趣得很。”楚梦花可爱的少女心,连比她大一岁的冷月都好生喜爱。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看来倒真是不假!
一个女人最美的年华,不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吗?
柳如烟越发觉得自己的花妹妹,变得不同以往,她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爱哭爱闹,反而多了一分古灵精怪。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一生一世保护好花妹,不让她受人欺负,受到一点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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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心:自己从小和花妹一起长大,对她只有兄长的疼爱,却不可能生出半点的男女之情。而花妹心里却仿佛不是这样想的。
他察觉到,花妹总是有意无意表现出对他的爱慕之情,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话语,她的眼神,她不经意间做出的小动作,都流露出对他这个柳哥哥的喜欢。
而这种喜欢,却绝不仅仅只是妹妹对哥哥的依恋,而是女人打心眼里爱慕男人的那种情感。
面对花妹非同寻常的热情,他有些手足无措。
倘若毅然对她挑明自己的态度,又势必会伤了她如水晶一般的少女心,如果不向她说清楚,又担心她会情难自禁越陷越深。
若是等她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时再断然拒绝的话,那就真的会伤害到她了。
他越想越觉得纠结,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