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厌看着顾敛那游走于苦难百姓之间，不断伸出援手帮助他们的样子，还真有一种悲天悯人、大爱无疆的圣洁感。

一袭白衣，所到之处总是带来希望，但这白衣总是会被世间的污秽而染上颜色，即使他会更换，但是那痕迹已经留下了，就算是抹去也无法完全清除。

更别说之后梵行被打伤黑气入体，那蛊惑人沉沦的话语，总是会在他又一次见识到人性的黑暗时，见缝插针的在他耳边响起。

这也加深了梵行内心的黑暗。

姜厌看着顾敛坐在床榻之上，明明没有什么声音，但却让观看的人以为真的有什么蛊惑人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诱他堕落。

那细微的脸部表情变化，那不自觉攥紧的手，那越抿越紧的唇瓣，那即使闭上了眼睛也胡乱颤动的眼睫，所有的一切都在表现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最后他似忍无可忍，那双清润的眼睛一下子睁开，诡异的是那一霎原本平静宁和的神色竟是带上了一丝戾气，眨眼间又恢复了往日，仿佛只是看错了。

顾敛拿起一旁的木鱼，将它放置身前，而后便又闭上了眼睛，一手敲打着木鱼，一手转着手中的佛珠，嘴巴里念念有词。

“咔！”

李导一声令下，今天的戏到这里拍完了，顾敛也一下子从角色里走出来，在他睁眼那一刻，他便已经不是梵行而是顾敛。

“拍的很不错啊，不愧是顾影帝，戏份都是一遍过，没有什么需要我喊重来的。”

李导看着正向着这边走来的顾敛大笑着夸奖。

姜厌在一边顾自点了点头，真的演的很好，非常的贴合角色，入戏出戏切换的也很好，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顾敛扬起公式化笑容朝着李导说道：“李导夸张了，还是有不足的地方需要改进的。”

虽说顾敛是对着李导说话，但是他那眼睛却是看着姜厌那边的。

当看到李导说完姜厌在一边点点头那十分乖巧的模样，顾敛就觉得好有反差，跟之前试镜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但是又好可爱，特别是悄悄在一边点头的行为。

顾敛看着姜厌脸上的笑容逐渐真实，甚至有一点放肆，当然，这绝对不会是因为他被姜厌认可而感到心花怒放，笑脸也收不住了。

顾敛来到李导身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明姜厌的右边有很大一片空位，但是他就是要在左边坐下，就是要插在李导和姜厌之间。

顾敛坐下，看着眼前监视器里正在回放他刚刚演的那一段的画面，看着看着他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姜厌。

姜厌原本也跟着一起正在看监视器，但是身边那道炽热的目光根本就不容忽视，他只得转过头来看着顾敛。

“厌厌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褐色的眼睛与琥珀色的眼睛对视着，顾敛嘴角带着散漫的笑容，仿佛这个问题只是随口一提，姜厌的回答是怎么样他都不会太过在意，但是姜厌却看出了他眼神里的认真，根本不像他表面所表现出的这样。

“顾老师...顾敛，你很厉害，今天非常好。”

姜厌又被习惯支配了，于是他收到了一枚胁迫的眼神，顾敛那双眼睛眯起危险地看着他，姜厌看到之后立马改口。

后面的话都是真心话，也许姜厌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顾敛却看得分明。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再说起他今天的表现的时候，眼里升起了光亮，他看着顾敛的眼神带上了崇拜，这样的眼神让顾敛的那颗心难以平静。

任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