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夫子要撕破脸皮,伤的也只有处州这边的人情。
但刚才那封信上的内容,其实有不少的交割,比如那些在夫子所处书院之下的地契,房产,乃至一些生意,这些凡俗之物虽然有些寒碜,但该有的面子却是一点不少。
甚至一些修行之物,孤本典籍这些对于书生来说都是千金易得,一本难求的。
可面前的老人却忽然开口扯破这层纸糊,在场众人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坦然和清廉。
场上沉默片刻,还得是李姓官员作为众人中的主心骨,开头破冰,“夫子清廉是清廉了,但咱们这些个心意,您收着也是收着,不然您那些后生晚辈们,莫非就用不着这些?做人咱还是要长远些想——噗!”
砰!
一道流光砸在那不算厚实的大门上,顿时裂出来几道蛛纹,一道身影缓缓滑落,最终砸在地上。
徐长风定睛一看,刚才还满脸笑容的大官,这会儿直接就落在地上,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这次是教训,再有下次,就不会留手了。”
张老夫子牵着徐长风的小手从人群中走过。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心里,也被徐长风看在心里,更被路过的右护法留在心底。
这些人在一老一少的眼帘里,分明就是两种神色。
对于前者,众人努力地挤出笑脸相迎,真诚地祝愿张老夫子得了爱徒,对于后者,则是皮笑肉不笑,只是顶多呵呵几句,让徐长风看得头皮发麻。
正在两人走到那个李姓官员身边,要踏入门内的一刻,那个一直跪着无人问津的李永逸终于发话。
“老先生!”
李永逸没有抬头,只是声音中含着怒火,叫住他们。
“你说。”
张老夫子停步,礼节性地带着孩子转过身来,“起来吧,地上跪着疼。”
他当然也知道面前这个孩子算是个苦命人,可,天下人那么多,既然享受了常人望之莫及的资源,那么就该去承担他背后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