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冷风刺骨,刘海叔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衣是刘婶在陈文芳三天两头灌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钱,才狠了狠心花钱给全家一人做了一件棉衣,便是如此,刘海叔也舍不得把棉衣弄脏,棉衣外面又套了一个夹袄,脚上穿着绣着河流的崭新的棉鞋走在泥土路上,还好出了太阳路晒了两天,地上不怎么潮,棉衣可以再套衣服,鞋子却没有办法再套一层鞋面,刘海叔有些心疼新鞋子。为了省钱,刘婶一家的衣服全部都是一个青色。
刘婶跟大壮也是。各自穿上了新的棉衣,再套一层夹袄,穿上了棉裤跟棉鞋。戴着厚手套,寒风凛冽吹过来,没有露出来的皮肤,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石头年纪小一点,刘婶就让他去了陈文芳家,让她帮忙看着自己也放心。
刘婶儿他们走的官道,先从王家庄过去。然后沿王家庄一路从官道下去,去集市。
除了脸,其他的地方根本就不冷,而且车子上还架着炉子,里面烤着红薯。炭火烧得热烘烘的。大壮甚至还敞开了领口。红薯的香味一路飘过去,刚到王家庄,孩子们便围了过来。刘海叔立马热情的招呼道,“要不要吃红薯啊?来,先给你们一个尝一尝。”刘海叔掰开了一块大的分成小的给孩子们尝了。
“烤红薯啰!烤红薯啰……又香又甜的烤红薯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这还是陈文芳教的。
刘婶大大方方的吆喝了出来。不一会儿,村子上的人都围了过来,你一块我一块的买了起来。由于是论个卖,所以刘婶卖的也不贵。不过王家庄是乡下地方,卖了几个以后。刘婶儿跟刘海叔,便推着车子继续往集市上去了。
一到集市,红薯的香味便飘满了整条街,毕竟大冬天的人又多,红薯本来又是一个一烤就特别香味浓郁的品种,很快便大受欢迎,寒冬天能吃口热乎乎的烤红薯,分外满足。
不到半日,带来的红薯就全都卖完了,而且还比预想的收入要多得多。刘婶和刘海叔开心地收了摊,帮陈文芳买糯米及芝麻,麦子以及自家需要的东西后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仨人边走边聊天,刘海叔道,“这次真是多亏了芳儿,教我们烤红薯还告诉我们怎么叫卖,这次只带了三十斤,下次我们再多带点,肯定能卖更多钱。”刘婶笑着点点头,心里也对陈文芳充满了感激。
官道上,王二牛穿着单薄的夹袄背着孩子孤独的在路上走着。
进入永兴县地界,王二牛颇觉惆怅,心说,这次自己应该不会再找了,连着三年,每一年都去找,每次满怀希望,每次却都无比失落的回来,这次在南方找妻子的这一年多内,本来是打算只找一年时间,却因为一个商人随便一句莫明的消息,硬是又多找了半年的时间,走南闯北,听风就是雨的到处找,却硬是无半点踪迹。王二牛高大健壮的身躯显得很是落魄。
正走着,在路上遇见了熟人。
有田叔见他便喊道,“哎呀,二牛,你回来啦,找到你娘子没有?”
王二牛勉强一笑,说道,“并没找到。”
有田叔有些尴尬说道,“没事,没事。以后会找到,肯定在哪个地方。”心里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费事问这些干嘛呀,找到不就带回来了吗?人不在,肯定是没找到了啊,自己说的这是人话吗??
突然灵机一动,赶紧转移起了话题,说道,“你家表妹陈娘子到你这以后,可算是发家致富了呀,快让陈娘子带带你吧。回头你发财了再带下我们这些王家人。”
王二牛愣了一下,说道,“陈娘子?”有田书道,“就是你表妹呀,今年上半年过来的,到现在,给你家打上了水井,又教村里人做糖浆,做起了收糖浆生意,做的可好了。发了大财呀!”
王二牛接着话题道,“她呀确实不错,从小就是个要强的人。”心说,这个陈娘子从哪里钻出来的人?自己确实有个表妹,不过嫁的人可不姓陈,也没听说会做生意啊。 爱看书
有田书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回头发家致富了,别忘了带上我们这些老家伙啊,我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呀,听说最近陈娘子收糖浆,准备做糖卖年货呢,你回去问问,能不能带上我们?啊,二牛,叔小时候对你可好了,可不能忘本啊。”
王二牛不动声色,依旧顺着他的话说道,“好的好的,回头我跟她说说。看她应不应,若是她答应了我再与你说。”
然后王二牛就发现,一路上。好多人在跟他讲他表妹陈娘子的事情,包括她徒手干掉了想进房抢钱杀人的王细毛之类的事情,看来他这个“表妹”很不简单啊。
走了一大半个时辰,沿小路进入了大药山。王浩醒了,说道,“爹爹,我自己下来走吧。”
王二牛把儿子放了下来,说道,“小心点!”伸手牵住他,两个人,一大一小沉默的在小路上走着。森林深处传来一些危险的低呼,王二牛也不惧,王二牛自小在这山里长大。从小就与爹爹在这山里跑,是一个打猎的好手,身上时时刻刻背着弓箭与朴刀。正好自己盘缠也没有多少了,真有什么野兽出来,刚好打下扛回家吃。
林子里树叶落了厚厚一层。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王浩人小走的特别费力。王二牛见状便道,“还是我背你吧。”也不等王浩回答,伸手便捞起了他,背在了肩上。王浩嘴里那句我能行,都没说出口。
王二牛身高腿长,本就是走惯了林子路的人。抄了近路,速度很快,约摸半个时辰便出了大药山。来到了刘婶家后面。
看着刘婶家,王二牛想起自己去年走时还没有的这户人家。一路上听了很多陈文芳的事迹。王二牛又不禁很好奇,这个女子居然敢杀人?还会做生意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