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瑜不解道:“为什么不认为是你做的呢?”
沈青林道:“父亲那时候已经是工部侍郎,在成望之看来,家里做官的怎么敢得罪他,所以告状的自然就是木匠出身的李曦了。”
“我常常在想,如果成望之一直针对的是我,也许结果会不一样的,我是绝对不会选择自戕的。但我显然高估了自己,李曦死后,我内疚不已,于是找上了他家,想做些什么补救,却发现李曦的父亲半个月前就已经身故,家里只剩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妹妹。”
沈青林咬牙道:“我那时候才知道,那个成望之不仅在伤害李曦,还……”
他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生硬地转到了另外的话题上,“我便想要李曦的妹妹做为证人,指证成望之的罪行。”
结局沈青瑜猜也猜到了,沈青林当时只是想为李曦讨个公道,却正好撞上了朝上发生了那样的大事。
一个活人的证言可要比死人更有力,想要成阶安然无事的人怎么会允许李曦的妹妹活着。
就像沈青瑜猜的那样,沈青林讲了李曦妹妹的结局,“最后,李曦的妹妹被人打死,说是她暗中与有妇之夫来往,因为是被人捉奸在床,所以杀人的人也不会被追究责任。”
沈青林有些哽咽,“这兄妹二人的死……就算是……说是我杀的也没有分别。”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的双手用力交结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绷起,说至最后,他的眼眶都是红红的,配着惨白的脸色,要多可怜有可怜。
“不是你的错。”沈青瑜见不得沈青林这副样子,她的兄长原是该意气风发的,就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对着她摆着架子,尽显骄傲少年本色,而不是现在这样被自责内疚压垮,脆弱不堪到几近崩溃。
“不用安慰我,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李曦的死一直压在我心底,不提起我还可以装作想不起来,但一旦触碰到了,就像是剖开了我溃烂的伤口一样。”
沈青林沉声继续道:“成望之应该要付出代价才对,但他却一直活的好好的,这才是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一点。”
那怪不得沈青林对着成望之的态度是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