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荷话里的停顿,再想到他眼神刚一闪而过的的兴奋,李元婴摩挲玉带纹路的动作,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下……侯君集还在松州,张开口袋等着那位赞普,带着他的人马飞蛾扑火。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还没有去打高昌城,更没有突然脑子抽风,明目张胆地拿国库内的东西。
说实话,原来看到这段历史记载,都有种荒谬感。不是说侯君集就不该喜欢小钱钱,而是一个以出将入相为zz目标的人,按理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除非他是想给自己一个足够信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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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先,带他们去张署令那里,该出发了。”
“喏。”裴承先叉手一礼,轻声说道。“三位请随某来,你们的随行人员和行囊已经送到了船上。”
杜荷、杨豫之和房遗爱愣了下……不是在西城或者附近做事吗?怎么还需要乘船?疑虑着躬身告辞,退出府衙正堂。
“虞傅,欧阳公,我们去找药师公他们。”李元婴看着杜荷他们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冷冽,若是某没猜错,长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让李承乾想要提前下手……看到云鹤府弄出来的那么多新事物,他竟然还反心不死,那就没有救的必要了。
虞世南和欧阳询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果断扔下棋子,站起身来笑道:“王爷,某可不与李药师下棋,唐茂约也不行,他们两个下棋的棋品忒黑,某敬而远之。”
李元婴想到那两位下棋的样子,忍笑说道:“虞傅放心,某深有同感。”
那两位和别人下棋的时候,还算正常,气氛也还算平和。只要他们两个对上,两雄不堪并立,一啄何敢自妄?见异己者即攻,与同类者争胜。纵众寡各分,誓无毛之不拔;即强弱互异,信有喙之独长。昂首而来,绝胜鹤立;鼓翅以往,亦类鹏抟……羽书捷至,惊闻鹅鸭之声;血战功成,快睹鹰鹯之逐。
没看错,就是那位伴读的檄英王鸡,他们两位下棋不是下棋,而是斗鸡,都巴不得对方雌伏而败,割以牛刀。因为他们知道只有那方棋盘上,他们才能如此恣意妄为,算是他们相爱相杀的桥段中,相杀的最暴力阶段。
欧阳询倒背着手,轻轻转着一串翡翠,看着李元婴惫懒的步伐,眼底笑意隐隐,越接触越会发现,滕王是个非常有趣的少年……等等,杜荷的话有问题,他说请某入东宫的时候,在东宫二字之前停顿了半息时间。再加上他第一句话就问何时能回长安……他和殿下讨论的事情,从来不是诗文!
那么…谁给他的自信,可以请某去宫里讲学?东宫的那些属官,就算想要再来次北门之变,没有兵权能做成什么?指着那几个假扮突厥人的侍卫,还是指着那几个会演百戏的内侍?而那几位名将,既没见过谁与东宫走的特别近,也没有见过谁家的……等等,侯君集的女儿好像刚和贺兰家定亲,而贺兰楚石是东宫千牛。可老侯图什么呢?从龙之功他已经有了,只要此次能灭吐蕃,他便也有了灭国之功。
就算有李靖、尉迟恭、程知节等人在,入政事堂平章政事,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他若是想跟着东宫闹,说实话,按他的能力,不可能掀翻所有人……而更重要的一点,他哪来的自信,认为他的领兵能力能超过陛下呢?
但愿是某想多了。
李靖听完李元婴的讲述,想法却和欧阳询完全相反,他从不会认为自己想多了。看向袁天罡,问道:“若是有人拆解那些油纸包,重新改造成小包,容易吗?你们有没有设置预防机制?”
某需要写信给苏定方,侯君集若是有什么异动,他会有办法悄无声地让侯君集,为大唐的疆域壮烈成仁。
“药师公放心,不只是油纸包,就是火炮,只要他们拆开,就再不能用了。”袁天罡轻甩拂尘,气定神闲道。“最后两步的组装,由少府工匠做的,那些人现在正在修建码头。”
就算某想不到,陛下也会提点某,防止任何意外情况出现。别说油纸包和火炮,就是那些卖出去的烟花和琉璃,他们也别想通过拆解来发现玄机。班谦的机关之术,再加上滕王给晋阳公主做的那个小小玩具,最简单的办法只有暴力破坏,而暴力破坏的结局,会很美妙~
李元婴懒懒地靠在矮榻的软枕上,边听他们讨论,边欣赏着湖里的荷花。李承乾突然想反的原因,是什么呢?首先,嫡皇孙马上就要满百日了,他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其次,阿兄最近又不没有再对那只青雀,做出什么出格的照顾,不至于让他嫉妒到骤然发狂的程度。再次,那个太常寺乐童还没入东宫,应该是括地志编完那年才被带回去的,还有四年的时间呢。
so,why?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框挤了?